第3章 崔府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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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崔府禁闭

 

隐藏在兴平公主背后的政治二字,道尽了权力博弈中最残酷的一面。古往今来,政治场域的核心始终是利益分配与权力归属,而当温和的协商、制衡无法达成目标时,刀光剑影便常常成为最后的 “语言”。

政治的顶峰往往堆砌着无数牺牲者的骸骨。它从不相信眼泪,只认结果 ——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那些消逝在权力游戏中的生命与情感,最终只会化作史书上冰冷的文字,或被时光彻底掩埋。

在 “江山社稷” 的宏大叙事下,个体的悲欢轻如鸿毛。

“景元,你冷静些。” 崔学舟沉声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国事,容不得我们置喙。”

“国事?” 崔绩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声音陡然拔高,情绪理想化道:“难道公主的幸福就不是事吗?父亲,您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您去求陛下好不好?求陛下收回成命,让我娶公主!” 他冲到父亲面前,抓住崔学舟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是状元,我是崔家的嫡长子,五姓七望的门第难道配不上公主吗?我会对她好的,我会用一生护她周全,求您了父亲!”

崔学舟用力甩开他的手,气得胸口起伏:“糊涂!你以为为父不想吗?大魏三皇子昨日己在立政殿行过礼,聘礼都抬进了宫,陛下当场就应允了。木己成舟,你让我怎么去求?去跟陛下说‘陛下您错了,该让我儿子娶公主’?你这是要让整个崔家都跟着你陪葬吗?”

“可…… 可兴平公主她……” 崔绩的声音哽咽了,他想起公主在御苑里对他笑的样子,想起她塞玉佩时红透的耳根,想起她轻声说 “崔状元的诗真好” 时的温柔,心就像被刀剜一样疼。“她那么怕黑,大魏那么远,冬天又冷,她怎么受得了?”

“皇家公主,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家国责任。” 崔学舟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兴平公主是陛下的女儿,更是大乾的公主,她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你是新科状元,将来是要入阁拜相的,怎能如此儿女情长?”

“我不管什么入阁拜相!” 崔绩猛地后退一步,眼眶通红,“我只要她!父亲,您就让我去见陛下吧,我亲自去求陛下。我会告诉陛下,我与公主两情相悦,我愿以状元之身担保,此生绝不负她!求您了父亲!”

崔学舟看着儿子近乎癫狂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执拗,认死理。他太清楚陛下的脾气了,一旦下了旨意,别说他一个户部尚书,就是宰相去求,也未必有用。景元现在去找陛下,不仅求不来婚事,反而会冲撞圣驾,落得个 “干预国事” 的罪名,轻则贬官,重则丢了性命,他二十年的寒窗苦读,一辈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你给我住口!” 崔学舟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陛下金口玉言,岂容你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置喙?你若敢踏出崔府半步去闯宫,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崔绩愣住了,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怒。可一想到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兴平公主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三皇子,要去那个虎狼环伺的大魏,他就心如刀绞。“父亲……”

“来人!” 崔学舟不等他说完,便扬声喊道。

门外的管家和几个家丁连忙跑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把公子带回他的书房,没有我的命令,半个月内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崔学舟闭了闭眼,狠心下令,“派人守着,不准任何人给他传递消息,更不准他与外界接触。”

“父亲!你不能这样!” 崔绩急了,挣扎着想要反抗,“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去见公主!”

“景元,这是为了你好。” 崔学舟背过身,不忍再看儿子的眼睛,“半个月后,等风头过了,你就明白了。”

家丁们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架住崔绩的胳膊。崔绩拼命挣扎,腰间的玉佩再次撞到梁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那响声在空旷的正厅里显得如此微弱,就像他此刻的反抗一样,苍白无力。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他嘶吼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父亲!求您了!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哪怕只是告诉她,我会等她……”

崔学舟死死咬着牙,任凭儿子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首到那声音被庭院的回廊隔断,再也听不见,他才缓缓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疲惫地坐回太师椅上,而后他弯腰拿起那枚被崔绩掉落的玉佩,玉质温润,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只是边缘己经磕出了一个小缺口。

他叹了口气,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景元啊景元,不是父亲心狠,是这世道本就如此。你以为的两情相悦,在江山社稷面前,轻如鸿毛。父亲能做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保住你的前程,哪怕你会恨我一阵子,也不能让你毁了一辈子。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照在崔府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可那光芒却照不进崔绩紧闭的书房,更照不亮他此刻灰暗绝望的心。他被关在房间里,桌上的笔墨纸砚依旧整齐,可他再也写不出半句诗。他只是背靠着门板,望着窗外那棵海棠树,想起琼林宴那日,公主就是在琼花树下,对他笑得如春风般明媚。

“灵儿……” 他低声呢喃,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我该怎么办……”

房间外,家丁的脚步声来回走动,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

兴平公主的寝殿 “汀兰轩”,往日里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与花香。紫檀木书案上摆着半开的《玉台新咏》,案头的青瓷笔洗里还浸着几支狼毫笔,窗台上的吊兰垂着翠绿的枝叶,一切都如往常般雅致,却唯独没了往日的笑语欢声。

李灵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依旧是那件月白宫装,只是裙摆的缠枝莲纹己被泪水濡湿了一片。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刺绣 —— 那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原想着等崔绩生辰时,绣成荷包送他,如今针脚还未收完,却己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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