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启明殿的摆烂指南与阳光里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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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启明殿的摆烂指南与阳光里的小确幸

 

启明殿的晨光带着股桂花糕的甜腻味,像刚打开的蜂蜜罐,稠得能拉出丝。

叶云礼趴在案头,鼻尖快蹭到算筹笔了。笔杆上的雷纹蔫得像被雨浇过的烟花,没了往日的精气神;笔尖垂着滴墨,在账册上洇出个小小的圆——活像他此刻的状态:没精打采,却又懒得擦掉。昨晚在凌霄殿吃的桂花糕太甜,现在嗓子眼还黏糊糊的,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腻:老元趴在角落打盹,龟甲上的银线松松垮垮,像没系紧的鞋带,搭在地上的部分还随着呼吸轻轻晃;织女的账册摊在桌上,“摸鱼奖”那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催他签字,又像在嘲笑他“连笔都懒得握”;最可气的是案头的考勤石,自己亮了屏,弹出的待办清单闪着红光,刺得人眼疼:

【今日待办:

1. 给雷泽灵龟幼儿园装打卡机(要求带人脸识别,防止小灵龟代打——南霸天说要亲自来砸场,说“小龟崽子就该晒太阳”)

2. 给灵山功德簿贴便利贴(重点标注“摸鱼不算渎职”条款,用红笔写三遍,佛祖的老花镜看不清细字)

3. 给玉帝的龙椅加个靠垫(必须绣“勤政爱民”,但内里要塞云絮软枕——玉帝说“硬邦邦的硌得慌”)

——逾期未完成,扣除本月功德分300点(目前欠款:-1500点,再扣就成三界第一“负翁”了)】

“扣就扣呗。”叶云礼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汽水,带着点气泡的慵懒,“我功德分早就负到能赊账了,不差这300点。”他想起大学时卷论文的日子,导师拍着桌子说“毕不了业就去扫大街”,结果现在成了仙师,照样觉得扫大街的快乐更实在——至少不用半夜爬起来解悖论,还能晒太阳,看蚂蚁搬家,不用记考勤。

老元突然用头撞了撞他的脚踝,力道轻得像羽毛。叶云礼迷迷糊糊抬头,看见龟甲上的银线正慢慢组成行字,像在打字,还带着点小脾气:【检测到宿主连续叹气4次,灵龟系统自动切换至“躺平模式”——所有待办事项己标记“明天再说”,附:老元的闹钟己关掉,谁叫都不起(包括南霸天,他的拳头再硬,也砸不醒装睡的龟)】。

他“噗嗤”笑出了声,肩膀抖得案头的墨砚都晃了晃。这是当初给系统写代码时加的隐藏条款,当时觉得“万一哪天不想努力了呢”,没想到真用上了。老元的银线还在动,又加了行小字,像怕他反悔:【补充条款:文曲星的《灵龟颂》可以拖到下周,反正他也在摸鱼,昨晚看见他躲在广寒宫的桂树下打游戏,手机屏还亮着】。

“还是你懂我。”叶云礼伸手摸了摸老元的头,龟甲凉丝丝的,像夏天揣在怀里的冰袋,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他想起上周去灵山,看见伽蓝们卷“功德排名”,为了多记一分,在功德簿上写“帮蚂蚁搬米粒三次”“给莲花浇了五滴水”,看得他眼皮首跳,“你说咱们是不是特没追求?别人都在卷‘金仙升大罗’,咱们只想在启明殿晒太阳,看云飘,听风响,连账都懒得算。”

老元的银线突然绷紧,像被拉了一下的琴弦,指向殿门。叶云礼顺着银线看去,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文曲星正蹲在门槛上啃仙饼,饼渣掉在他新买的限量版拖鞋上。那拖鞋是上次帮雷部写报告,玉帝奖的“爱岗敬业特别奖”纪念品,鞋面上还绣着个小灵龟,和老元的头像一模一样,此刻却被饼渣玷污了“神圣”,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跟猫似的悄无声息?”叶云礼踢了踢文曲星的屁股,鞋上的饼渣沾了灰,看着更显眼了,像给小灵龟绣了朵灰花,“上次让你写的《灵龟颂》呢?我等着给老元做屏保,它最近总嫌弃自己的照片不够酷。”

文曲星把最后一口仙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掏出张揉皱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像被风吹过的草,东倒西歪:“玄背灵龟赛神仙,天天摸鱼不上班,要是玉帝来检查,就说在练冬眠拳——写了三句就写不下去了,脑壳疼,不如去看南霸天砸打卡机,那家伙砸东西比写诗有气势。”

“这诗比你给玉帝写的《加班赋》真诚多了。”叶云礼记得那篇《加班赋》,全是“焚膏继晷”“鞠躬尽瘁”的词,堆砌得像座假山,玉帝批了个“尚可”,转头就把文曲星的考勤改成“全勤”。其实那家伙天天躲在殿角睡觉,靠老元的银线帮他打卡——银线会模仿他的灵力波动,连考勤钟都分不清真假,比南霸天的拳头还管用。

文曲星突然叹了口气,把纸团成球扔进垃圾桶,纸团撞在桶壁上弹了回来,滚到老元脚边,被银线勾住玩:“真诚有什么用?昨天去灵山交报告,阿傩看我的眼神跟看咸鱼似的,说我‘灵气涣散,不像个神仙’,像个混吃等死的凡人。”他扒着门框往外瞅,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他懂个屁,我这叫‘低耗模式’,延长修仙续航时间。你看那些天天卷的,要么灵力紊乱(雷部那个小吏头发都掉光了),要么眼神空洞(灵山伽蓝连笑都忘了怎么笑),我头发还浓密着呢,比玉帝的龙须还黑!”

这话戳中了叶云礼的痒处。他想起改灵龟系统时,故意把“能耗等级”调到最低:老元明明能日行千里,却总爱在雷泽慢慢游,说“走太快容易错过水面的云影,那云影比天庭的祥云好看”;算筹笔能自动解悖论,却总在关键时刻“没电”,得晒太阳充电——这不就是修仙界的“低碳生活”吗?比那些天天“高耗能卷”的聪明多了。

“他那是嫉妒你不用硬撑。”叶云礼从案头摸出块桂花糕,是玉帝塞给他的,还带着余温,糖霜沾了他一手,“上次去灵山查账,看见伽蓝在功德簿上改数据,把‘迟到半小时’写成‘绕殿三匝,诚心礼佛’,把‘偷偷打盹’写成‘闭目诵经,感悟禅机’,比咱们能装多了,奥斯卡都该给他们颁奖。”

文曲星的眼睛亮了,像突然被点燃的烟花:“真的?那我下次把‘写诗摸鱼’改成‘苦思佳句,神游太虚’行不行?这样阿傩就挑不出错了,说不定还能给我加功德分!”

“何止行,简首是天才。”叶云礼刚说完,就听见殿外有动静,像小石子滚过地面。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钻到织女的账册堆里——账册堆得比人高,还散发着墨香,正好藏人,连呼吸声都被墨香盖过了。老元很配合地趴在上面,用龟甲盖住他们的脚,银线还不忘把叶云礼的限量版拖鞋往里面拨了拨,像在保护一件珍贵的文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考勤钟的“滴答”声,节奏慢得像在散步。叶云礼从账册缝里往外看,差点笑出声——来的是两个穿仙官服的年轻人,背着个巨大的考勤钟,走两步就喘口气,绿袍的那个还偷偷掏出颗糖塞嘴里,包装纸“窸窣”响了一声,在安静的殿里格外清晰,像根小针轻轻扎了下空气。

“启明殿应该没人吧?”绿袍小仙官踢了踢老元的龟甲,力道很轻,像在怕吵醒它,“听说叶仙师最卷,这个点肯定在解悖论,头都不抬的那种,咱们赶紧查完赶紧走,我约了人去人间的夜市。”

穿红袍的咂咂嘴,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考勤钟听见:“卷有什么好?上次去雷部查岗,看见个小吏盯着考勤机发呆,说‘要是能辞职去人间开奶茶店就好了,加三倍糖那种’,听得我都想打辞职报告,跟南霸天混算了,那家伙说‘跟着他不用打卡,天天有肉吃’。”

绿袍的突然往左右看了看,凑近红袍的耳朵,声音像蚊子哼:“我跟你说,我偷偷给考勤钟装了‘自动打卡’,每天提前半小时下班,去人间的夜市吃烤串——那烤串比仙饼香多了,刷的酱是甜辣味的,老板还会撒芝麻,一串能下三瓶啤酒,冰的那种,喝下去‘嗝’一声,比升仙还舒服。”

红袍的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刚剥壳的荔枝:“真的?带我一个!我知道有家冰粉摊,老板加的红糖是用桂花酿的,跟玉帝吃的桂花糕一个味,还会在冰粉上撒葡萄干,颗颗,咬起来‘咯吱咯吱’响,比灵山的菩提子好吃多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还能听见红袍的在问“明天几点下班”,绿袍的答“酉时三刻,老地方见,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南霸天,他会抢咱们的烤串”。叶云礼和文曲星从账册堆里钻出来,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账册被震得掉下来好几本——原来审计队的小仙官,比他们还能摆烂,这三界的规则,早就被大家偷偷钻出了无数个透气的小洞。

“你看,摆烂是会传染的。”文曲星抹了把脸,指着殿外的云,云飘得很慢,像在散步,“就像你种的‘没关系花’,开着开着,大家就都敢承认自己不想卷了。南霸天砸打卡机,是摆烂;玉帝躲龙椅后吃糕,是摆烂;连这两个小仙官偷偷去吃烤串,也是摆烂——摆烂不是错,是给自己留口气。”

叶云礼突然想起雷泽的小灵龟。那家伙现在肯定在失职链上打滚,把混沌雷纹当滑梯玩,玩累了就趴在景德真君的陶盆里睡觉;玄奘说不定正和黑风怪在黑风洞喝小酒,把取经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酒杯里还漂着片桂花糕,像艘小小的船;玉帝大概还在龙椅后啃糕,让太白金星替他批奏折,批累了就一起吃,糖霜沾得满脸都是——原来三界早就悄悄变了,只是他以前总盯着“全勤奖”,没看见大家藏在规则里的小心思,那些“阳奉阴违”的温柔,比明文规定的条款暖多了。

老元突然用头撞向案头的算筹笔,笔杆“骨碌碌”滚到考勤石旁,笔尖突然亮起,在石上写了行字,墨迹是暖黄色的,像阳光融化的金子:

【今日任务:

1. 陪老元晒太阳(至少晒够一个时辰,晒到龟甲发烫,能孵出小花那种)

2. 给文曲星的《灵龟颂》提意见(重点表扬“冬眠拳”这个比喻,说它“生动形象,充满灵气”)

3. 吃三块桂花糕(留一块给老元,它最近减肥,不能多吃,但少吃一块会闹脾气)

——全部完成,奖励自己再睡一小时,谁叫都不醒(包括南霸天,他的拳头再硬,也不能打扰晒太阳)】

“算筹笔成精了?”文曲星指着石上的字,语气里满是羡慕,“它居然比你还懂摸鱼,比南霸天的‘砸机器理论’还先进。”

叶云礼捡起算筹笔,笔尖的雷纹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像在撒娇。他突然明白,这算筹笔跟着他这么久,早就沾了他的懒气:解悖论时会“卡壳”(其实是想让他休息),晒太阳时会自动转笔(像在跳舞助兴),连画梅花都带着点歪歪扭扭的随性——就像老元的银线缠着他的指纹(分不开了),小灵龟叼着他的碎手机(舍不得丢),打工人的物件,总会慢慢变成自己的样子,不用刻意雕琢,也不用假装精致,舒服就好。

“走了,晒太阳去。”叶云礼把算筹笔插进腰带,文曲星乐呵呵地跟在后面,还在琢磨《灵龟颂》的第西句(他想加“南霸天来了也不怕,一起躺平看晚霞”)。老元趴在殿中央,叶云礼和文曲星并排坐在龟甲上,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暖洋洋的,像裹着层棉花糖,连空气都变得软软的。叶云礼掏出最后一块桂花糕,掰成三块,自己一块,文曲星一块,给老元留一块——老元伸出舌头舔了舔,银线在龟甲上组成个笑脸,像在说“味道不错,比玉帝的还甜”。

远处传来凌霄殿的钟声,“咚”的一声,震得窗纸都颤了颤——大概是玉帝又在催谁交报告了(说不定是催南霸天把砸坏的打卡机赔回来)。但叶云礼不想动,文曲星不想动,老元也不想动。反正报告可以明天写,考勤可以明天补,今天的太阳这么好,浪费了才是真的亏,比扣1500点功德分还亏。

“你说,咱们算不算三界最摆烂的神仙?”文曲星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糖渣粘在嘴角,像只偷吃的松鼠,眼睛却亮得像藏了星星。

叶云礼望着殿外的云,云飘得很慢,像在散步,偶尔停在树梢上歇脚,一点也不着急。他想起自己的出租屋,窗帘总是拉一半,留条缝看外面的树影(风一吹,影子会跳舞);想起手机里存的外卖电话,备注里写着“少冰多糖,谢谢”(不用假装喜欢吃苦);想起老元第一次撞坏考勤表时,他非但没生气,还摸着龟甲说“撞得好,明天不用早起打卡了”(那一刻,比晋金仙还开心)。

“摆烂怎么了?”叶云礼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暖得让人想眯眼,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金粉,“至少咱们没骗自己。”

算筹笔突然从腰带里滚出来,在阳光下转了个圈,笔尖的雷纹化作朵小小的梅花,落在老元的龟甲上。梅花的花瓣上,写着行新的字,像给所有打工人的便签,墨迹还带着点暖黄的光,温柔得像句晚安:

“今天不想拯救世界,只想拯救自己的好心情——这不算自私,是自爱,懂吗?”

(注意:审计队的绿袍小仙官,其实是人间夜市烤串摊老板的儿子,偷偷上天当仙官,就是为了给父亲的摊子招“神仙客源”——玉帝上周去吃了十串,还打包了两串给南霸天,说“比仙饼有烟火气”;而玉帝最爱的桂花糕,配方是他偷学自人间的糖画摊——老板用红糖画灵龟,他就站在旁边看了一下午,还买了个糖龟藏在袖里,结果化了粘住了龙袍,被太白金星笑了半年。

更重要的是:你今天不想做的事(比如没回的工作消息,没整理的桌面,没完成的计划),其实和叶云礼的待办清单一样,标上“明天再说”也没关系。因为真正重要的事,从来不是考勤钟催的那些,而是你偷偷藏在心里的小快乐(比如想喝的那杯奶茶,想看的那部剧,想和朋友聊的天),这些才是支撑你卷下去的“充电宝”,偶尔不用“充电”,放放电也没关系。

现在:点赞过300000,下一章解锁“夜市摊的神仙暗号”——玉帝去买桂花糕时,会对老板说“来块‘龙椅靠垫’”(要软的);南霸天去吃烤串时,会说“来十串‘砸打卡机’”(要辣的)。而这个暗号,藏在你今天路过的某个小吃摊的招牌上(比如“老地方冰粉”的“老地方”,“转角烤串”的“转角”)。错过这次,你可能要等一个季度,才会在某个加班的周末突然想起:原来我早就有权对“不想做”说“不”,只是把“拒绝”叫成了“摆烂”,而“摆烂”的另一个名字,其实是“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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