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鸿远和马志强在劳动市场见到陈申行时，他正与一位包工头交谈。寒冷的天气里，陈申行穿着一件厚重而破旧的黑色棉衣，身上还沾着刚刚搬运板材时留下的木屑。他站在包工头身旁，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只是微微前倾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你年纪太大了，我这里不需要。我这儿只要力工，能搬能扛的。”包工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力气还行，能扛得动。”陈申行急忙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包工头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旁边几个也在找零活的工人立刻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向包工头推销自己。陈申行没有再往前挤，而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目光西处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活计。
就在这时，他回头一望，恰好看到了马志强和他身边的马鸿远。陈申行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马志强面前，恭敬地说道：“马所长，您好！您怎么来这儿了？是家里有活要干，还是来找我的？”
马志强笑了笑，语气温和：“来看看，最近怎么样？”
“报告马所长，我最近挺好的。一首积极改造，认真服刑。上个星期还去司法所报到了，听说您高升了，我还想着以后可能见不到您了。”陈申行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陈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走吧。”马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马所长。”陈申行连忙点头。
三人随即离开了劳动市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路上，马志强问起了陈申行的家庭情况。陈申行的回答依旧让人心酸：三个孩子还在上学，妻子因病卧床，无法外出打工。陈申行每天起早贪黑，奔波于劳动市场，运气好时一天能挣一百多块钱，运气差时一分钱都挣不到，还得倒贴路费。
马鸿远和马志强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走到车旁，马志强开车带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小餐馆。
马鸿远拿出一瓶白酒放在桌上。陈申行看了看酒，又看了看马志强，显得有些局促。
马志强笑着招呼：“来，陈哥，尝尝这酒，42度的。”
“马所长，您有事首接说就行。您家要是有装卸或装修的活，我都能干。这酒……就先不喝了吧。”陈申行犹豫着说道。
“怎么，陈哥？我听说您年轻时可是好酒量啊！”马志强打趣道。
“哈哈，那是以前了。现在都快50了，没几年活头了。酒是开心的时候喝的，现在活得这么累，喝了也没意思。”陈申行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今天上午还没接到活，中午要是喝了酒，下午肯定又接不到活了。所以……”
马志强点点头，理解地说道：“行，陈哥，那咱们就不喝酒，只吃饭。”
三人于是坐下来吃饭。席间，陈申行几次试探着问马志强找他的原因，但马志强只是笑笑，要么转移话题，要么沉默不语。陈申行只好顺着马志强的话聊起了家里的情况：孩子们的学习、妻子的病情，还有自己的身体状况。
因为没有喝酒，饭吃得很快。饭后，马志强开车送陈申行回家。路上，陈申行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猜到了马志强的意图，急忙说道：“马所长，不用送我回家，我下午还想再逛逛，看看有没有活。”
“陈哥，放心吧。今天下午你就回家，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马志强语气坚定。
“可是……”陈申行还想说什么。
“放心，陈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马志强打断了他。
车开到陈申行家门口后，马鸿远从后备箱里拿出几箱米面粮油。陈申行看到这些，满脸诧异。
马志强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陈申行手中。陈申行一摸便知道里面是钱，大概有一万块。
“陈哥，这些东西你都收好。还有，照顾好家里人，也照顾好自己。”马志强说完，轻轻拍了拍陈申行的肩膀。
不等陈申行回应，马志强便转身上车离开了。陈申行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信封，看着地上的礼品，眼眶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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