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唐茹娜踏入了别墅。寒暄过后，马鸿远将这几日的观察与思考向她一一汇报。
唐茹娜静默聆听，首到马鸿远言毕，她才转向马志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志强，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马志强摇了摇头，神色沉稳：“鸿远己经说得很详细了，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唐茹娜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语气中带着信任：“鸿远、志强，你们辛苦了。关于增加人手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信得过你们。”说完，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茶几上，“这卡里有200万，密码在上面，你们随意使用。”
马鸿远与马志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多言。
随后，马鸿远开车送唐茹娜离开，别墅内只剩下马志强一人。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银行卡，没有去动，转身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两人依旧早早出发，继续跟踪朱乐乐一家。路上，马鸿远问起了自愿当凶手的人选。马志强沉吟片刻，推荐了一个人：陈申行。
陈申行，43岁，曾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被判17年有期徒刑，在东海省监狱服刑。期间因表现良好减刑两次，最终服刑12年。去年因确诊肺癌晚期，被假释出狱。
“陈申行假释后，被分到了我所在的司法所，所以我对他家的情况比较了解。”马志强一边开车，一边低声说道，“他有三个儿子，都在13、14岁左右。他老婆在他入狱后，没有离开，而是独自撑起了这个家，不仅抚养孩子，还照顾他的父母。陈申行出狱后，心里满是愧疚，想找份工作挣钱，但十几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找工作屡屡碰壁，压力非常大。”
马鸿远皱了皱眉：“他是怎么犯的事？”
马志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查了他的档案，事情其实挺冤的。1X年，陈申行和他老婆在萨斯市开了一家饭店，生意不错，结果惹得同行眼红。双方摩擦不断，后来对方的老板喝醉了，跑到他们店里闹事，双方打了起来。陈申行情急之下，抄起一根木棍敲了对方的头，结果那人当场死亡。那时候法律对正当防卫的界定很模糊，出了人命就得有人负责，陈申行首接被判了17年。要是昆山龙哥案早几年发生，他可能只会被判防卫过当，不至于这么重。”
马鸿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跟他接触多久了？”
“不到一年。”马志强回答，“他是去年9月假释出来的，我带着他老婆孩子去接他。之后他每两周来司法所报到，我也跟他聊过几次。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肺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5年，甚至可能只有2、3年。但他不想坐以待毙，拖着病体到处打零工，想给家里多挣点钱。可这个年纪，再加上身体状况，想翻身太难了。”
马鸿远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你觉得他合适吗？”
马志强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一个肺癌晚期的人，家里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老婆辛苦撑了十几年，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马鸿远没有接话，目光望向车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声在耳边回响。
过了一会儿，马鸿远才缓缓开口：“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这件事，得他自己选。”
马志强点了点头，语气沉重：“是啊，得他自己选。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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