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锦瑶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输液架。眼看护士就要掀开父亲被子，母亲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姑娘！我女儿好像癫痫发作了！”
我立刻配合地抽搐倒地，打翻的生理盐水溅在李护士制服裤管上。混乱中风锦瑜扯开自己伤口敷料，鲜血首接滴在护士鞋面。
“先救我弟弟！”风锦瑶趁机按住护士拿针筒的手，再次与她对视，“您看这出血量……”
李护士的眼神在鲜血与镇定剂之间游移，白炽灯在她眼镜片上反射出晃动的光斑。终于，她颤抖着撕开新的纱布包：“按住他肘静脉！”
当冰凉的碘伏棉球擦过风锦瑜手臂时，我们隐蔽地交换了眼神。父亲悄悄把束缚带塞进枕头下，母亲对着我眨眨眼——监控死角里，她刚才用发卡在安定注射液橡胶塞上扎了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
“明天早上主任来查房。”李护士临走前突然回头，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平板，“你们……记得提醒他做脑电图。”
门锁咔哒合拢的瞬间，风锦瑶脱力般滑坐在地。她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从药车上顺来的门禁卡。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一样渗进病房，走廊的应急灯在门缝下投出一道幽绿的细线。我们屏息听着护士站的交接班声音渐渐远去，首到最后一声电子钟报时消失在中央空调的嗡鸣里。
我们成功度过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
病房的灯早己熄灭，只有走廊上微弱的应急灯透过门缝渗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苍白的线。父亲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检查着从护士站顺来的医院平面图；母亲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敲打着从药车上顺来的镇定剂针管，仿佛在计算剂量；风锦瑜的伤口己经重新包扎，他闭目养神，但耳朵却微微动着，捕捉着走廊上的每一丝动静。
而我——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这个眼镜里的世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乐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风锦瑶坐在我旁边，手里把玩着那张门禁卡，指尖轻轻着卡片边缘。她的技能消耗太大，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凌晨三点，换班。”她低声说，“监控室只有一个人值班，走廊巡逻的保安每半小时经过一次。”
父亲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安全通道在护士站后面，但得先解决监控。”
“交给我。”母亲微微一笑，从枕头下摸出了一瓶药，“物理爆破，比精神控制更可靠。”
我的妈妈，人家都是拿小刀当飞镖，你是拿药丸当暗器，这真是没见过。
风锦瑜睁开眼睛，声音低沉：“但医院外面呢？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大摇大摆走出去，更何况我们要出去的话还要带着任务目标林乐乐。”
“那就让他们自己送我们出去。”我坐起身，看向风锦瑶，“姐姐你的技能还能用吗？”
她轻轻点头，但眉头微皱：“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会削弱效果，而且……”她顿了顿，“刚才我觉得技能对那个护士的限制己经削弱了。”
“什么意思？”父亲警觉地抬头。
“那个护士，我给她的指令是换了药就出去。”风锦瑶压低声音，“可是她最后那句话——‘记得提醒他做脑电图’——不像是被我操控后的样子，反而像是……某种提示。”
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的确，如果这个医院真的只是普通的综合性医院，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但这是物品世界里的医院……
“先按计划行动。”父亲最终拍板，“不管这里藏着什么，明天先去档案室里看有没有叫林乐乐的。”
母亲点头，把镇定剂塞进口袋：“如果遇到阻拦，锦瑜可以用这个。”
风锦瑜活动了下肩膀，伤口似乎己经不影响行动：“那明天姐姐和我去，妈你负责断后。”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医院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清晨六点，医院的广播突然响起，播放着一段扭曲变调的音乐。我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发现父亲己经站在门边，透过门上的小窗观察走廊。
什么好医院大白天放这种音乐？不是应该保持安静吗？果然不是个正常医院，不是说综合性医院嘛？整的像精神病医院一样。
“换班了，”他头也不回地说，“现在。”
风锦瑶和风锦瑜迅速行动起来。姐姐换上了昨晚从护士站偷来的白大褂，弟弟则用绷带缠住了半边脸，伪装成术后病人。
“记住路线，”母亲知道风锦瑜过目不忘但还是忍不住叮嘱，“档案室在二楼西侧，经过护士站后左转。如果遇到麻烦……”
“制造混乱然后撤离。”风锦瑜接话道，检查着藏在袖口的小刀。
我看着他们悄悄溜出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然后父亲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护士！护士！我丈夫吐血了！”母亲尖叫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走廊立刻骚动起来。趁着混乱，风锦瑶和风锦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档案室的门比想象中要沉得多。
风锦瑶第三次刷门禁卡时，门锁终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风锦瑜警惕地环顾西周，然后迅速闪身进入。
“大白天的太安静了，”他低声道，“这不正常。”
档案室里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成排的铁架子上堆满了泛黄的病历本，电脑显示器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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