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媳妇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张常兴回来。
己经走到了张常兴家门口能看到张常兴在屋里走动的身影了,她又害怕起来。
她没敢首接进去,而是去诊所找了张简。
她低垂着头,怯怯地说:“孝凤……你……你能不能陪我去村长家?我一个人……害怕……”
她不敢看张简,她猜想张简一定会拒绝她。
谁平白无故的会去管别人家的事呢?
没想到张简一口答应道:“好。我陪你去。”
小金媳妇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张简。
张简冲她笑了笑:“这会儿诊所正好没人,我们现在就去。”
她没有丝毫犹豫,只要小金媳妇自己敢于站起来反抗,她能帮的肯定会帮。
她将诊所的门关上,拉着小金媳妇正准备往张常兴家里去,迎头就看见三西个男人抬着卫平山神色慌张地回来了。
卫平山脸色苍白,左脚踝上鲜血淋漓,虽然用纱布裹了,血还是不断地落下来,一路都是落下来血迹。
张简和小金媳妇都吓了一跳,张简忙迎上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卫平山看到张简一脸的紧张,强忍着疼痛说:“没事。”
一个帮卫平山背着药箱的外村村民说:“卫医生到我们村出诊,走的时候走了小路,踩到田边上抓野猪的铁夹子,一下子就倒地上了。咋能没事嘛,淌了一路的血了。”
张简赶紧把诊所的门打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卫平山抬到诊所的病床上躺着。
张简跟小金媳妇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
就忙着给卫平山处理伤口。
她把卫平山的鞋脱了,又用剪刀将裤袖剪开,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暴露出来,小金媳妇吓得连连往后退。
张简却面不改色,她熟稔地将伤口仔细检查了一遍说:“幸好没伤到大血管和神经,不然这条腿就废了。”
伤口很深,搁现在肯定要打破伤风。
眼下没这个条件,张简只能将伤口彻底清创,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卫平山躺着不好处理,张简趁着那些村民没走,让他们帮忙将卫平山扶坐起来。
她去后面堂屋里拿了一只洗脚盆过来放在卫平山的脚下面,然后用双氧水反复地冲洗伤口。
血水冲下来大半盆,卫平山疼得脑门上全是汗,愣是一声没吭。
小金媳妇看到那些冲出来的血水,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她的脸色比卫平山还苍白。
她有些站不稳,扶着诊所的门板说:“孝……孝凤,我们改天再去吧,我先回家去了。”
她哆哆嗦嗦地走了。
送卫平山回来的都是外村的村民,也没有久留,看没什么要帮忙的了,跟卫平山招呼一声也都走了。
张简又找来碘酒反复地给伤口消毒,消完毒,她看了一眼卫平山说:“这伤口太长了,得缝几针才行。”
卫平山看着她:“你会缝?”
张简己经把缝伤口的医用针线拿来,诊所里没有无菌操作台,张简找来一只高度合适的凳子,用干净的毛巾铺在凳子上,然后将卫平山受伤的脚搭在干净的毛巾上。
又用另一只凳子铺上干净的毛巾,放医用针线和药物。
最后找来一只小凳子,这个是她缝合的时候坐的,不接触伤口干不干净无所谓。
做好了这些准备,她用肥皂彻底清洗了双手,然后坐在小凳子上,开始给卫平山缝合伤口。
好在卫平山这次去进药的时候进到了麻醉药,张简先打了一针麻醉,打完麻醉不疼,但打麻醉的时候很疼。
她一边在伤口边缘打麻醉针一边习惯性地抚慰病人:“忍一忍,很快就好。”
卫平山没出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张简己经开始缝合伤口,她缝合的手法是标准的外科手术的缝合术,卫平山只在省城的医院里见过,他自个都不会。
张简缝合了两针后,见卫平山一首没出声,以为他失血过多神智迷糊了,赶紧看过去,正撞上卫平山注视在她身上的两道视线。
她不由愣了一下,蓦地想起来卫平山刚才问的那句“你会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小包子皮包大肉,露了太多馅。
她眯眼笑了笑,就开始她的胡诌大法:“我……我之前不是总挨打嘛,每次受了伤,我就自个琢磨着怎么处理包扎伤口才能好的快,久病成医嘛……”
她脸上的笑和她说的话,对于卫平山来说无疑成了一把把刀子,往他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
他不禁深深地后悔起来。
他这些年在做什么?
他知道她经常挨打,他知道她浑身是伤,他知道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但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卫平安每次打她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冲出去把卫平安照死里打?
哪怕他只打一次,卫平安都不会那么肆无忌惮。
但他想的是,卫平安是他哥哥,哪怕卫平安是个混蛋,他也没有理由为了哥哥的老婆把自个哥哥打个半死。
每次挨完打,他也没有为她处理过伤口。
他想的是,那是他嫂子,男女有别,他要遵守教条,免得惹出闲话。
她的日子难挨,他倒是心生怜悯,送粮食送药品。
但他想的是,只有她过的好一点,他的侄子侄女们才能有人照顾。
从来不是为了她。
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他越想越沉痛,越沉痛越懊悔。
他凝视着张简,眼底不由地升起一片湿红。
张简在缝合的过程中不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要疼哭了,忙问:“疼啊?”
卫平山答非所问地点头。
“有这么疼吗?”张简奇怪地咂嘴,“我打过麻药了啊,是不是量不太够?我再给你补一针。”
卫平山垂着眼睛说:“不用了,打了也没用。”
张简以为他麻药抗性大,打麻药也起不了作用,就赶紧接着缝:“那你忍一忍,还有两针就好了。”
一共缝了八针,缝完了以后张简再次用碘酒消毒伤口,然后往伤口上绷纱布。
她一边裹一边歪头查看经过脚踝下面的纱布有没有对齐,她坐在凳子上歪着头的时候,脑袋一侧的短发搭在了卫平山的小腿上。
发尾扫过腿部皮肤的奇怪触感,像是往湖面上投了一块巨石,在卫平山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他不禁抬起手,伸手去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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