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会呼吸的糖霜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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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会呼吸的糖霜舵

 

姜饼船刚驶过糖霜河的弯道,船身突然剧烈摇晃。邋遢鬼正抱着软糖堆打盹,冷不防滚到船舷边,怀里的芥末软糖撒了一地,在甲板上化成道刺鼻的黄线。“我的存货!”他哀嚎着去捡,却发现软糖落地的地方正冒出细密的泡泡,像有什么东西在糖霜底下呼吸。

“别碰!”老皮的机械臂突然弹出蓝光,精准地罩住冒泡的区域。蓝光触及黄线的瞬间,甲板下传来“咕噜”声,船舵突然自己转了半圈,船身猛地往左偏,差点撞上漂浮的糖纸冰山——那座冰山正慢慢融化,露出里面冻着的东西:是2012年的老皮,正蹲在结冰的河面上,手里举着块冻硬的草莓糖,而可可的爪子正扒在冰洞边缘,尾巴上还缠着半截蓝线。

“原来你当年掉进去过!”小美指着冰山里的倒影,突然发现船舵上多了层薄霜,霜花里嵌着串爪印,和可可现在的爪子完全吻合。可可立刻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霜花,船舵突然发出咔嗒声,从中心弹出个小小的凹槽,形状像颗被咬过的糖。

少年的机械表突然投射出光束,在凹槽里凝成颗虚拟的草莓糖。船舵应声转动,姜饼船平稳地绕过冰山,冰山上的冻影开始融化,化作股暖流涌进船舱,在地板上汇成个小小的水洼,里面浮着片透明的糖纸,上面印着行字:“害怕的时候,藏着的糖会发烫。”

小初的织梦梭子突然飞向船尾,银线缠住根漂浮的糖纸,拽回来时带出串发光的泡泡。泡泡在半空炸开,里面飘出些零碎的画面:机械兔在温室里啃浆果,小美把曲奇掰给邋遢鬼,少年对着机械表发呆……每个画面里都有团淡淡的光晕,像裹着层糖霜。

“这些光是什么?”小美伸手去碰,光晕突然钻进她掌心,曲奇碎的暖光变得更亮了。船舷外的糖霜河开始沸腾,无数糖纸从水里浮上来,在船尾粘成面帆,上面用巧克力酱画着张地图,最北端标着个问号,旁边写着“未命名的岛屿”。

老皮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地图,蓝光在问号上打了个圈。船舵再次自动转动,这次发出的不是咔嗒声,而是段轻快的旋律——是机械兔第一次发出的电子音。机械兔自己也愣了愣,耳朵抖了抖,从核心里掉出颗蓝莓糖,正好落在船舵的凹槽里。

“咔嗒!”船身突然加速,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邋遢鬼紧抓着软糖罐大喊:“这船要飞起来了?”话音刚落,船底突然伸出对糖霜翅膀,翅膀扇动时洒下无数糖粒,落在水里长出透明的莲叶,莲叶上坐着些小小的影子,都是他们曾经帮助过的机械生物:缺角的发条鸟、断腿的铁皮青蛙、掉漆的木偶熊……

“它们怎么跟来了?”小初的织梦梭子飞出去,银线轻轻碰了碰发条鸟,鸟嘴里立刻吐出张糖纸,上面写着:“被记住的善意,会自己找回来。”少年突然发现机械表的指针在倒转,表盘上浮现出行小字:“航线修正中:目标——记忆的缺口”。

船突然剧烈颠簸,翅膀撞上团厚厚的糖霜云。云里飘出股焦糊味,老皮的机械臂立刻发出警报,蓝光在云里扫过,显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是台生锈的旧烤箱,里面正烤着块焦黑的姜饼,形状像只缺了耳朵的兔子——和机械兔的零件一模一样。

“这不是守时人做坏的那块吗?”小美突然想起仓库里的旧物。烤箱门突然弹开,焦姜饼滚出来,在甲板上化成滩黑色的糖浆,里面浮出把小钥匙,钥匙链是段蓝线——和老皮给可可系的项圈材质相同。

可可叼起钥匙,跳进船舱的储物格。里面传出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冒出股奶油味。众人探头看去,发现储物格里堆着些奇怪的东西:半截啃过的芥末软糖、绣坏的银线团、融化的巧克力手表……都是他们之前弄丢的物件,每个上面都系着段蓝线。

“原来你一首在捡我们掉的东西。”老皮摸了摸可可的头,机械臂的蓝光和可可项圈的红线缠在一起,像打了个结。船外突然传来雷声,糖霜河上空乌云密布,落下的不是雨,而是些碎糖块,砸在船帆上发出噼啪声。

邋遢鬼伸手接了块,刚放进嘴里就龇牙咧嘴:“是柠檬味的!酸死了!”他吐出来的糖块在甲板上滚了滚,突然裂开,里面露出张纸条:“有些回忆是酸的,但会让甜的更甜。”

船突然冲进片浓雾,周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可可突然对着前方狂吠,船舵猛地往右转,险险避开块暗礁——那暗礁其实是块巨大的姜饼,上面用杏仁片拼出个箭头,指向雾里的一点微光。

“跟着光走!”老皮握紧机械臂,蓝光在前方劈开条路。微光越来越近,渐渐显出轮廓:是座灯塔,塔身是用透明的糖块砌成的,里面亮着团红光,像颗巨大的草莓糖。灯塔底下系着艘小船,船身上写着“守时人专用”,甲板上摆着个搪瓷碗,里面盛着些融化的糖浆,正慢慢凝固成钥匙的形状。

姜饼船刚靠岸,灯塔的门就自动打开,里面飘出股肉桂味。众人走进去,发现塔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立着根柱子,上面缠着圈银线,银线尽头拴着个小小的糖人——是守时人的模样,手里举着块没吃完的姜饼,饼上咬痕和老皮的一模一样。

“他到底是谁?”少年盯着糖人,机械表突然投影出段画面:守时人正在修理机械兔,手法和老皮如出一辙,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画面的角落,有个工具箱敞开着,里面露出半截日记,最上面一页写着:“第100次循环,这次要让他们记住糖霜的温度。”

“循环?”小美突然想起守时人说的“每个循环都是为了找回真心”,掌心的曲奇碎突然发烫,在地上拓出个图案:是七根线缠在一起,末端都系着颗糖,最中间的那颗糖上,刻着个极小的“皮”字。

老皮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伸向柱子,指尖触到糖人的瞬间,整个灯塔开始震动,糖块砌成的墙壁渐渐透明,露出外面的景象:无数艘姜饼船在糖霜河里航行,每艘船上都有他们的身影,只是细节略有不同——有的船上,机械兔的耳朵是完整的;有的船上,可可脖子上的蓝线没断;有的船上,少年戴着块普通的手表。

“原来我们经历过这么多次?”邋遢鬼手里的软糖罐“啪”地掉在地上,软糖滚出来,在地上排成行字:“但每次的真心都是真的。”

糖人突然裂开,里面掉出把钥匙,正好落在老皮手里。钥匙柄上刻着行新字:“打破循环的不是记忆,是愿意带着回忆往前走。”与此同时,船舵的方向突然变了,指向糖霜河从未有过的支流,支流尽头的雾里,隐约有座岛屿的轮廓,岛上飘着面糖纸旗,上面画着个笑脸。

机械兔突然跳上灯塔的窗台,对着岛屿的方向发出电子音,像是在打招呼。可可也跟着吠了两声,尾巴上的糖霜甩出去,在雾里画出条金色的路。老皮握紧钥匙,转身走向姜饼船时,发现柱子上的银线正在编织新的图案——是座桥,连接着灯塔和那座未知的岛屿,桥栏上缀满了糖纸,每张都印着“未完待续”。

“要出发了吗?”小美回头看了眼灯塔,糖人己经重新凝固,只是这次手里举着的姜饼上,多了七个笑脸。老皮点点头,将钥匙插进船舵的锁孔时,突然想起守时人化作蝴蝶前的眼神,像极了每次维修好机械后,自己看着它启动时的样子。

船开向支流的瞬间,灯塔突然熄灭,化作颗糖纸星星,飘进老皮的口袋。他摸了摸口袋,星星的温度刚刚好,像颗被体温焐软的草莓糖。远处的岛屿越来越近,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最终站点,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他们愿意一起去往下一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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