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痘者的癫狂不是疫病所致。
而是他们血管里爬出的蛊虫，正啃食着二十年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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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万籁俱寂，只有隔离营帐内的烛火在微微摇曳。
我站在床边，凝视着第一个接种痘苗的流民。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抽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我心中一紧，急忙伸手按住他暴凸的颈脉。
然而，就在我的指腹触碰到他的血管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那血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不是血液，而是细如发丝的金线蛊！
“按住他！”我厉喝一声，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一旁的助手们闻声而动，纷纷上前按住那流民的身体。
我迅速取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患者的百会穴。这是人体的重要穴位，希望能通过刺激穴位来缓解他的症状。
然而，就在银针刚刚刺入的瞬间，那汉子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瞳孔竟然分裂成了双瞳，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光芒。紧接着，他咧嘴一笑，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苏姑娘，这痘苗里……掺了承平的血吧？”他的声音稚嫩如孩童，却分明是承平的语调！
我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承平是我曾经的病人，他的血怎么会出现在痘苗里？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我心中一紧，连忙掀开营帐的帘子冲了出去。只见外面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三百个接种者竟然集体跪地，用指甲疯狂地撕开手臂种痘的伤口。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射到半空，然后不可思议地凝结成一幅星象图。那星象图与二十年前皇室疫病记录上的灾星轨迹竟然分毫不差！
“王妃小心！”随着一声惊呼，侍卫长迅速拔刀，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那癫狂的流民如饿虎扑食般猛扑过来，瞬间将侍卫长扑倒在地。
那流民形如恶鬼，满脸狰狞，口中还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一口咬住了侍卫长的喉咙！
刹那间，鲜血西溅，侍卫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而那流民吐出的黑血中，竟然裹着半片金箔——正是太医院特制痘苗的包装残片！
这惊人的发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拿起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患者溃烂的痘疮。然而，当我看到痘疮里的东西时，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并不是寻常的痘浆，而是一颗颗米粒大小的虫卵！这些虫卵在脓血中沉浮，仿佛是被恶魔诅咒过一般。
我颤抖着拈起其中一枚虫卵，对着火把仔细观察。随着火光的映照，卵壳上的纹路渐渐清晰起来，我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刻着：永庆三年七月初七。
这一天，不仅是萧霁的生辰，更是承平的忌日。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道，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突然，我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我惊愕地回头，却发现萧霁不知何时己经立在我的身后。
他的玉化左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石纹，新生的肌肤下，竟然浮现出了承平的面容！
“姐姐现在明白了？”萧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当年父皇用我的血制痘苗，今日太医院用承平的血……这场疫病，本就是换魂术最后的仪式。”
隔离营中央的祭坛突然炸裂，三百流民齐声诵咒。他们剖开自己的胸膛，掏出的心脏在月光下水晶化，表面浮现出《天工医典》最后一页的图文——正是以双生子为祭的换魂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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