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炉里的残渣拼出了北境十二关的布防图。
可那焦黑的草药根部,分明长着萧霁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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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药房,万籁俱寂,只有铜炉中燃烧的炭火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苦气息,那是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站在铜炉前,轻轻拨动着炉底的药渣,它们在炭火的炙烤下己经变得焦黑。然而,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其中一根当归须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根当归须本应早己化为灰烬,但此刻它却在微微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我定睛一看,只见它的根系竟然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边关的地貌图。
我心中一惊,急忙用指尖去触碰那根当归须。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刚刚触及它的瞬间,那焦黑的根须突然像被激怒了一样,猛地暴长起来。它以惊人的速度刺破了我的虎口,贪婪地吮吸着我的鲜血。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但那根须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它继续疯狂地生长着,最终在案几上凝成了一幅带血的北境地图。
“果然如此。”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只见萧霁站在门口,他的胸口处,新生的金脉正在皮下扭曲着,与地图上的要塞位置完全重合。
而最骇人的是,在地图上标记着“玉门关”的地方,一截人参须突然开花了。那绽放的并不是花蕊,而是承平紧闭的眼皮!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还来不及反应,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心中一紧,连忙冲出门去。
当我跑到太医院的廊下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他们的脸色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我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到卢院判的尸体旁边。他的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面朝上,嘴巴紧闭,牙关紧咬,仿佛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撬开他的牙关。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成功地打开了他的嘴巴。当我看到他的臼齿间卡着的东西时,心中猛地一震——那竟然是一枚永庆三年那批“避毒丸”!
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转身对药童喊道:“娘娘看这里!”药童显然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的声音颤抖着,手指着药炉的方向。
我快步走到药炉前,定睛一看,只见灰烬中还残留着半页未燃尽的信笺。那信笺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什么秘密。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遇风后竟然渐渐显现出血红色的字:“漠北王庭己备十万药人军……”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这短短一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然而,更让我惊恐的是,落款处母亲的指印突然开始蠕动,就像有生命一样。眨眼间,那指印竟化作一条蚯蚓状的蛊虫,迅速钻入地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急如焚地追着那蛊虫,它似乎对这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块地砖前。我毫不犹豫地掀开地砖,一个地下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暗格中浸泡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表面布满了铜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放着几页残破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己经模糊不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父亲的笔迹。然而,这些字迹都被一层厚厚的血污覆盖着,让人难以辨认。
我努力擦拭着血污,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双生祭坛即玉玺熔炉,速毁……”后面的字却被虫蛀得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句子,唯有“莞儿心”三个字清晰如新,仿佛是刚刚写上去的一般。
就在我沉思之际,一旁的萧霁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他咳出了一块玉髓,玉髓中竟然包裹着一片金箔。
我将金箔对着烛光仔细端详,发现箔面上微刻着十二关守将的名录。更让我惊讶的是,每个名字都对应着药渣地图上的一处暗记。
“王爷!”突然,一名侍卫狂奔进来,满脸惊恐地喊道,“边境急报!玉门关守将突然癫狂,正用……用煮沸的药汤浇灌城墙!”
他的话音未落,案几上的药渣地图突然自燃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在熊熊火焰中,竟然浮现出三百具水晶棺,每具棺前都跪着一个缺指的药人。
这些药人集体仰头,露出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他们的胸腔裂开,里面跳动着刻字的金蚕蛊,上面赫然写着:“七月初七,魂归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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