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里的药气凝成承平的脸。
可那扭曲的眉眼间,分明淌着我刚喂给萧霁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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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被蒸腾的药气吞没,我反锁密室铜门,将萧霁钉在青玉药台上。九十九根金针封住他周身大穴,苍术混着尸蕈粉在铜炉中爆出靛蓝火焰。他后背的金脉在高温下如熔金流淌,逐渐拼出北境十二关的布防图。
"忍着!"我割破手腕将血滴入蒸屉,血腥气激得他体内蛊王暴动。玉髓混着黑血从毛孔渗出,在药台上凝成字迹:"莞儿,玉玺熔炉在…"字迹未全,密室砖缝突然渗出血珠,逆着重力爬满墙面,拼出父亲绝笔:"以女为皿,炼魂成玺。"
"苏!莞!"萧霁嘶吼着挣断牛筋绳,金针崩飞嵌入梁柱。他瞳孔裂成八瓣,每瓣都映着不同的我——或持刀剖心,或泣血缝魂,最后一幕竟是幼年的我将他推入熔炉!
只听得一声巨响,药炉突然炸裂开来,碎片西处飞溅。而就在这瞬间,蛊王如同一道闪电般破开了他的胸腔,猛然跃出。这蛊王身形巨大,宛如一条拥有八个头颅的巨蟒,狰狞可怖。
我见状,迅速甩出冰蚕丝,如闪电般缠住了其中一个蛇头。然而,当我定睛一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这蛇头的鳞片竟然翻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漠北符文。
蟒身猛地一扫,将旁边的蒸屉尽数打翻。滚落的药渣与鲜血相遇,瞬间燃起了一股青烟。在烟雾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竟然是承平的虚影!
承平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皇兄,你抢了我的命,现在是时候还回来了!”
话音未落,萧霁突然伸出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颈,然后猛地将我按向药台。他的手指己经玉化,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肤,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看清楚,当年被炼成玉玺的人是你!”萧霁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我的衣襟,我的心口处那道旧疤在高温的炙烤下,竟然渐渐浮现出金色的纹路,与玉玺上的缺口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暗格中突然迸发出一个青铜匣子。
匣子缓缓打开,里面坐着的竟然是母亲的无头尸身!而从断颈处,一只冰蚕缓缓爬出,它口中衔着一根金丝,如闪电般在我的手腕上绣出了一个反咒。
与此同时,萧霁的蛊王突然发出一阵哀鸣,蟒首猛地咬住了母亲尸身的右手,然后用力一扯,竟然扯出了一根水晶化的肋骨!
而这根肋骨,正是我一首缺失的第十二根胸骨!
"娘亲…"我握住肋骨,断口处突然伸出肉芽扎入掌心。记忆如毒雾炸开:五岁那日,母亲哭着将我绑在药台,父亲持刀剖开我的胸腔。本该植入玉玺碎片的伤口,却被母亲用这根偷换的肋骨填满!
承平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可见,仿佛他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掌心托着那片玉玺残片,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刺向我的心口,口中还念念有词:“物归原主吧,姐姐。”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霁的软剑如闪电般疾驰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承平的咽喉。刹那间,一股黑色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母亲的尸身上。令人震惊的是,这黑血竟然像强酸一样,迅速腐蚀着母亲的尸体,显露出了父亲留下的字迹:“双生逆命,破局在……”
就在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时,密室的穹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轰然塌陷。伴随着尘土飞扬,一个巨大的炼魂鼎从天而降,裹着熊熊烈焰,首首地朝我们砸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鼎中沸腾的并不是普通的药液,而是三百具女童的尸油!这恐怖的场景让我毛骨悚然,而承平却在此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那口炼魂鼎中。
奇迹发生了,玉玺残片在遇到尸油的瞬间,竟然自动凝结成了一块完整的玉玺!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抓住萧霁,一起跳上了旁边的药台。然而,当我回头看向萧霁时,却惊恐地发现他后背的布防图正在融化,金脉如同有生命一般重新组合,最终形成了一幅星象图——而这幅星象图,竟然正是苏家灭门当夜的星位!
"莞莞,你才是钥匙。"萧霁突然吻住我,将玉髓渡入我体内。剧痛中,我的肋骨与母亲的水晶骨共鸣震颤,炼魂鼎的火焰骤然转蓝。承平在鼎中尖叫:"不!这具身子明明是…"
烈焰吞没虚影的刹那,我终于看清——鼎中浮起的玉玺内壁,刻着所有"苏莞"的名字。而最深处的那行小字,竟是父亲用金针刻的:"以父为祭,莞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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