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突然变得乌烟瘴气起来，陈子快频繁挑事儿，俞棽也是一刻不停地带着人在外要账。
平时这事都是霍仔陪着做，但他头受了伤不方便，俞棽思来想去觉得换着王六跟着去，结果还真发现这个王六有点好处。
其他的不提，就这撬锁开门找钱抢货偷鸡摸狗的本领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俞棽对自己善于发现手下人本领的能力颇为满意。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段泷……啊不，李德闯进了视野。
在霍仔拆了头上纱布的第三天，六子感冒没跟着出门，独自在外要完债回来路上的俞棽接到了霍仔的电话。
“棽哥，来了个身手不错的。”
“看着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路子有点野，就偶尔有几个姿势跟打太极似的，不知道哪门哪派的。”
“等着。”
“嗯，那我挂了，块儿快被打死了。”
“等会儿。”俞棽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待会我进门你就缩回去，剩下的交给六子。”
“行。”
电话挂断，俞棽一脚油门到底，也不管前面车的死活，一个急转弯横穿了灌木丛抄近了小路。
没一会就到了鎏金会所的停车场，把车钥匙甩给服务生，看都没看一眼伤痕累累的豪车就哼着歌推开了门。
“去哪？”他看了一眼跑到门口的几个客人，语气懒懒的，但威胁的意味极其明显。
抬手打断那一声声无聊且听腻的棽小爷，俞棽先和霍仔交换了几个眼神才开口把人说了回去。
视线环扫一圈，看到了那个被围在人群中间的长发男。
看起来又糙又穷，身上的衣服脏到看不清原本的色彩，这让俞棽有瞬间的。
但他很快就压了下去，无意识地学着肖喆的样扬起虚伪的笑容，慢慢朝着那人靠近。
伸手主动和对方打招呼，顺理成章地获得了对方的名字——李德。
俗的没边的名字。
做这一行的最防备的是对家，第二防备的就是警察。
对家的话改天找杨郄来测测就行，杨郄嘴上没把门的，脸上更是藏不住表情。
但警察就比较麻烦。
于是俞棽下意识想要摸清对方手里有没有使枪留下的茧子，哪怕对方只是用溶胶枪钉枪什么的，俞棽再心疼也不敢留。
但李德手上黏腻的鲜血和反复破裂的伤口给他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再加上后来他把吕清喊出来，李德眼睛都快黏在吕清身上的猥琐样，更让俞棽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用杜秋明教他的话术试探和威逼利诱，首到李德点头答应入伙。
这些年俞棽把这一套使用的炉火纯青，场子里不少人都是这么留下来给他卖命的。
他觉得李德也会是。
花了半刻的功夫让李德点了头，俞棽适时地揪起地上的陈子快来了个杀鸡儆猴。
“小爷，饶命！”陈子快脸上身上膘肉横飞，跟他刚才“不经意间”摸到的李德身上结实的肌肉完全不同，这让他更加不爽。
当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陈子快留下来的，结果除了吓唬几个胆小的，基本上起不到作用。
“棽哥……”一旁的霍仔看不下眼想要开口制止，却被俞棽打断。
“累了，你上。”
“不是……”
“赶紧的，最起码也要出血吧，之前和杨郄对上那次就属他受的伤最轻……草。”
提起杨郄俞棽更生气，没忍住又在陈子快身上踹了一脚。
“……”怕俞棽几下给陈子快打残的霍仔终于不情不愿地上手，几下给陈子快打昏结束了任务。
“啧。”俞棽看出他的小动作有点不爽但不多，手里烫得要命的水被他随手泼在墙上。
“还不出去？”霍仔低声问。
“急什么？”空杯子搁在一旁的桌子上，俞棽起身往门上踹了一脚确定关紧了门后，背靠在门上悠闲地开口，“接下来的日子，你的工作都交给六子，你呢，就陪我演一场阳奉阴违的戏。”
“哟，改行了？不当黑社会改当演员了？”
“滚滚滚。”
“那你是准备干什么？”
“我准备拿你试一试那个李德。”
“我啊，让我当无间道啊？”
“那是要给老大的人，不能出半点差池，你去试我也放心。”
“那要是他不信我呢？”
“把这的生意都交给他然后架空他，我不信他不用你。”
“只说用？”
“能让他信任你最好。”
一个圈套在三言两语中成型，但这只是计划初稿，后面的细节俞棽准备去找一趟杜秋明。
走出门继续给李德下套，正好看见吕清的目光停在从李德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的信封上，颇有虎视眈眈的意味。
俞棽开着玩笑接近，言语逼迫李德述说自己的过去，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收回手里。
他和吕清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了一瞬间就错开，但他还是看清了后者眼里的不甘。
切，什么钱都想拿。
李德的故事俞棽没用心听，因为着实无聊，再加上后来李德哭得窝囊，他更是一点兴致都没了。
草草安慰了几句就让吕清送人回去，他自己打电话给杜秋明约时间。
第二天，在俞棽出发前，吕清才姗姗来迟，的皮肤上全是暧昧不清的痕迹。
俞棽第一反应就是李德留下的。
吕清对此表现出少有的娇羞，回答问题更是支支吾吾，这更让俞棽确定了这一点。
他不免一阵恶心。
一个脏，另一个更脏，也是真能下得去嘴。
殊不知，远在家中的李德，或者说是段泷对此事毫不知情，那日他和吕清在离那小破出租屋还很远的地方就分道扬镳，哪里知道吕清会给他扣这么一大口锅。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吕清有意为之。
吕清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俞棽对她一首持厌恶态度，她对俞棽也是如此。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仅害怕俞棽把她杀人的事情捅出去，更怕俞棽把她踢出局让她失去经济来源。
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找个靠山。
她知道李德对俞棽来说很重要，虽然他不清楚那位传说中的老大是何方神圣，但她知道李德未来一定会被重用。
再加上李德看向她时温柔贪恋的眼神。
……
她确信那是可以让她活下去的靠山，所以她不择手段也要把握住，让别人以为她属于李德。
哪怕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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