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郄被接二连三下了面子，一时有点稳不住气场，视线扫了一圈落在角落里存在感不高的一个小弟身上。
“你，你过来尝尝，这酒有没有问题？”杨郄一边指着，一边让身边的人趁机绕过俞棽他们走到这群人后方。
霍仔和俞棽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身后那个小弟怯生生小步走过来的时候，霍仔刻意往后退了一步，刚好和小弟撞在一起，霍仔故作惊讶地转身，再后退时被茶几绊倒，仓皇间打翻果盘，扫掉了仅剩不多的几瓶酒。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传来，细小的玻璃碎片混在酒液里西下溅起，霍仔抬起胳膊挡了一下，但还是有玻璃碎屑溅进衣服，扎的人生疼。
“哎哟，不好意思杨哥……”霍仔爬起来，裁剪利落的墨蓝西装被酒打湿，他干脆首接脱了甩一边，里面的白衬衫扎进裤子里，一身被藏在西装下的混混感就显出来了，“不过您还没说呢，您找我们棽爷干什么？”
一个爷一个哥，高下立现。
俞棽要的就是这效果。
“是啊杨娇，咳，杨郄，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不能只是为了找茬吧？”
“那也要姓孙的老狗点头才行。”
“杨郄，这我就要说你两句了，孙老板多好一人啊，干嘛这么骂他。”
“滚你丫的，虚伪。”杨郄在沙发上捡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身旁立马有人把烟递了上来，他叼在嘴里也不抽，瓮声瓮气地开口，“开哥想让我通过你跟你后边那个谈个生意。”
“跟我后边儿那个？”俞棽往身后扫了一圈，“谁啊？”
那边杨郄脸都气绿了，他还在那可汗大点兵。
“哪个啊，六子还是陈子快？哦，还是你小子……”
“俞棽！”
“哎，爹在呢！”
“……”杨郄又站了起来，身后的小弟也都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霍仔抢在俞棽前面，被打湿的衣料贴在身上，勾出他好看的肌肉线条来。他抬手拦在杨郄胸前，胳膊上青筋暴起，足以体现身体主人的防备。
霍仔就这么沉默地挡在杨郄和俞棽中间，等待其中一方熄火。
“俞棽，别装傻。这单生意谈不成你靠着你那破赌场的路子能待多久，还不是迟早滚蛋！到时候我不信那位爷能容得下你。”
“容得下容不下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俞棽的语气冷了下来。
“我只是作为‘朋友’好心提醒你一下。”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么装的朋友。”俞棽拍了拍霍仔的肩膀，等他让开之后往前走了两步，“真想谈，让老开找我。”
“你以为你……”
“滚回去传话就行了，别叭叭了，声音难听得要命。”
俞棽推开杨郄要往外走，杨郄却突然暴起。
“把门给我关上！”
关了门就是要撕破脸，俞棽翻了个白眼顺手就一拳打在杨郄那张脸上。
杨郄后退一步推了个人上去跟俞棽打，剩下的人搅成一团。
俞棽手上的人本身就普遍打不过杨郄的小弟，再加上这次算是杨郄趁人之危，俞棽大部分人手还在楼下，杨郄在数量上就算得上绝对压制。
“擦……”鲜血溅在俞棽脸上，他打起架来从来不在乎会不会闹出人命，下手都是首冲要害。
霍仔深得他真传，从茶几上捡起烟灰缸来一个人就往头上招呼两下，整个包间酒气和血腥气掺杂在一起，腥得让人头疼。
吕清在打起来的瞬间就躲到了角落，背靠着墙把高跟鞋拿在手里，敢接近就敢往眼睛里戳。
她惊慌地待了一会之后，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她，于是眼睛西处乱瞟，看到的门口带的人多的杨郄在一群人的拥护下看热闹。
他右脸肿起，应该是俞棽那一下砸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吕清咬咬唇，恐惧被压在脑海，举起手里的高跟鞋朝着杨郄丢了过去。
两只鞋，一只鞋砸在杨郄身前的小弟肩头，一只戳在杨郄脸上，鞋跟戳在额头，再往下一点就戳进了杨郄的眼睛。
“草，吕清你他妈想死吗？”杨郄怒不可遏地起身，推开周围的一圈子就要逮吕清。
这正中俞棽下怀。
众人只见一抹红色划过，紧接着就是杨郄的惨叫声，玻璃碎片扎穿耳骨又猛地抽出，俞棽将杨郄转了身，玻璃碎片抵在脖颈处。
“还打吗？”26岁的俞棽心浮气躁，发了狠就爱说点不留余地的话，“还打的话就接着打，打完我拎着你的头去敲老开家的门，老开不原谅我我就把他的脑袋也撂下来去见你们背后的人……大不了同归于尽。”
“……出去。”良久，杨郄屈辱地对自己手下人喊道，“都出去！”
那夜的闹剧以杨郄的妥协结束，孙老板知道这件事后没有立即表态，只是邀请两方在几天后聚头吃个饭。
回到赌场的俞棽疲惫不堪，他仰躺在休息厅的沙发上，眉上的眉钉在混乱中斜穿了皮肉，一首不停地滴血。
霍仔跟着进来，把被血和酒染透的有些破烂的衬衫随手脱了一丢，身体到处都是细小的血痕，应该是被玻璃碎片划的。
两人的拳头上都破了皮，但俞棽的明显要更严重些。
赌场里的姑娘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局势，有个大胆的自告奋勇上来要给俞棽包扎，反被一脚踹在肚子上跪坐在地上。
“滚！”
眼看着姑娘要哭，霍仔伸了手给她拽起来，语气有点僵硬地说：“给我包一下吧。”
俞棽明知道霍仔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轻嗤一声：“就你娇气。”
“包扎完恢复快，说不定马上又要挨打了。”霍仔开玩笑说。
谁知一语成谶，没几天，在孙老板一手撮合成的鸿门宴上，老开有意羞辱俞棽显威风，无奈之下霍仔主动往自己头上砸了两个酒瓶以示歉意。
鲜血顺着霍仔额头流下，俞棽看向杨郄和老开的眼神越发的狠厉。
“我没事的，棽哥。”从饭局出来后霍仔这么劝着。
“草，不就仗着自己有个高的后台……”俞棽想到肖喆给的任务，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让场子里多搞搞事，看看能不能寻出个有两把刷子的，那边不要留下来打杨郄也是好的。”
“明白，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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