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场受罚的三天让人的心情烦躁透顶。
在那里，很少有人能活的像一个人。
无论是毫无人性的老板，还是身份卑微的“sex slave”——那群白人是这么称呼被拴住的男女的。
也有不少和段泷一样的打扫卫生的服务生，他们有的是被毁了容，有的是上身残缺。让段泷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没了半张脸的华国男人，他说他的脸是在半年多前，他还是一个“sex slave”的时候被一个老板用熨衣服的熨斗烫毁的，原因仅仅是老板醉酒不开心。
段泷跟他聊了两句，发现他竟然更怀念被当狗一样拴在地上的那段时光，只因为老板给的多。
段泷本想询问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但他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只是一味地念着几个陌生的发音，嘴角勾起，嘴咧开甚至能看到左边的最后一颗牙齿。
后来段泷回到A区之后也试图再次寻找那个男人的下落，可次次无果，他只得不情愿地相信男人的死亡，喝酒的时候朝着E区的方向敬了一杯。
之前就说过，E区本身是块荒地，即使建了一个斗兽场安置了那么多的兽笼还是显得荒凉，最后干脆把死掉的人全抛在那里，让蔡麒立了块牌子，上面潦草写着“乱葬岗”。
或许连段泷也没想到，以后他朝着那个方向敬酒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祭奠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
回到A区后，段泷再次见到了肖喆，后者依旧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手搭在段泷肩上给他细讲A区的工作内容。
其实内容简单粗暴。
早上5:30把楼后车库里的狗推喊起来上班，喊不起来的那凉水浇一遍，还不起上开水，专门往腿根上浇。叫醒了先扔室外跑上一圈，跑完了再往楼里聚。
5:50喊口号，巡逻人员到位，集体电脑开机正式工作。
一楼分成五个区域，肖喆上次带段泷看的第一个区域是断网区，那里的电脑不联网，只用来显示客户电话和台词，电话也被设定只有部分号码可以拨出，诈骗形式太过单一，所以营业额总是最低。
第二个区域与第一个相连，主要筛选出接电话后有可能上当受骗的群体，并从对话中进一步挖掘信息。这里的电脑依旧不联网，只用来作记录，同时还能对对话内容进行监听。
第三个区域开始后面的区域就有了网络。
第三个区域用来对选中的电话号进行人肉挖掘，寻找该电话号主即号主亲友，将信息整理投递给第四区域继续打电话联络形成诈骗网络。
第五区域负责监视前四个区域的电脑，防止暗中投递求救消息，可是这里的设备老旧，一旦一区域拔断电话后的连接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避第二和第五区域的监听。
所以第一区域的巡逻人员是最多的，也是肖喆嘱咐段泷要格外注意的。
二楼是姑娘们，为了保证她们的脸和身材保持，起床时间被定在8:30，并且还有30分钟的洗漱化妆时间，和红灯区的姑娘们相比，这里的人过得相对安逸。
肖喆是这样说的——“只要没触碰底线，没耽误工作，对女人还是要温柔些。”
但那底线过高，工作太过枯燥，要求太过苛刻，即使在二楼，段泷要动手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往上是三楼，据肖喆说是他从各国挖来的高精尖人才。
至于是挖来还是“骗”来，段泷觉得在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懒得拆穿，只是依着肖喆的话每天早上6:30敲响这群“高精尖人才”的房门，把他们一个个赶进工位。
他们的电脑全程联网，需要段泷每天18个小时不间断监听监视。聊天，做网站，在网页插广告，或者联系各国的未上市的小公司进行“合作”，这些工作都是三层和四层的人做的。
肖喆还给段泷介绍了两个人，是在A区待了很久值得信任的两名手下。
一个是华国人，一个是泰国人。华国人叫黄濑，泰国人叫提猜（Sitthichai）。
想起那天，肖喆让黄濑教段泷说泰语，黄濑看着段泷翻个白眼来了一句“??????”被肖喆狠狠抽了一记头皮。
段泷拿脚指头想也知道黄濑是在骂他，但他根本无心计较这点，因为比起黄濑，提猜对他的敌意似乎更大。
“?????????”（中国人吗？）
“??? ????????????????????”（对，还是个废物）
段泷看着两个人依旧不善的交流，转头求助一旁看戏的肖喆，后者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容，对着段泷偏了偏头。
“他们想跟你切磋一下。”
是这意思吗？
段泷不信，但谁让肖喆是这的老大。所以他只能点点头，摆出攻击的姿态来。
“????????????????????”（这个傻子要干什么？）
“????????????????????????????????”（他要跟你打，提猜）
黄濑话音刚落，提猜就一拳打了过来，嘴里又不知道叫嚣着什么，段泷下意识向后仰身躲过，险些被对面压在地上。
他动作利落地闪到一边让提猜扑了个空，然后俯身试图来个扫堂腿，但也被提猜轻松化解。
不妙的是这一俯身让段泷彻底落入下风，在提猜的逼近下节节败退。
“怂货，只会躲吗？”黄濑不屑的声音传来，段泷没理会，只是一直盯着提猜的动作，慢慢摸清了对方的攻击节奏。
然后是很快的一拳，重重打在提猜的腹部。
提猜吃痛，下意识合掌握紧段泷的手臂，正欲一把折断的时候，段泷一脚踹在提猜要害处，一个回身下腰就敬了提猜一记抱摔。
黄濑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肖喆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看着躺在地上的提猜死拽着段泷胳膊，两个人齐齐倒地互相绞死。
“???????”（该死）提猜大喊着，手上不住地用力，似是要和段泷比赛谁先把对方胳膊扯下来。
段泷不惯着他，手指一曲许久没剪的指甲陷入提猜的皮肉里，还不住地试图继续翻滚，最后只得肖喆亲自上前把两人拽开。
等站起来的时候，段泷的头发散了，提猜的肌肤上全是指甲划过留的印子。
提猜脸憋得通红，最后看着段泷的样子，思考半天就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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