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德眼中的疯狂被段泷那淬冰般的冷酷话语刺得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点燃。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好，我说！我说！” 他语速飞快，声音因紧张和急切而变得尖利，在这狭小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
“地下医院的核心控制室不在主楼！那个是幌子！” 莱昂纳德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飞溅，“真正的控制中枢在……在顶楼，你从那块大屏那里是可以一眼看到楼顶的。在顶楼那个位置有一个废旧的水箱，就是那，门藏在几个装满生锈工具的纸箱后，需要双重密码和坤猜的虹膜才能进去。”
莱昂纳德吞了吞口水，神经质地朝着车窗外看了好几眼才继续开口：“里面……里面有所有货物来源、人员档案、资金流向，还有……还有那些买家的信息！坤猜就是只狐狸，把他一半的身家都藏在那里的加密服务器里！”
段泷的心脏猛地一跳。顶楼，废弃水箱，这地方好找却难以引人注意，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水箱里藏着这么多东西。
莱昂纳德所说的细节，尤其是“双重密码和坤猜虹膜”，听起来不像临时编造。这情报分量极重！
“坤猜的账户……”莱昂纳德喘着粗气，努力回忆着，“不止一个！他在瑞士银行有个匿名账户，代号‘tiger javascript（暹罗虎）’，但不是以他自己的名义。还有……还有在开曼群岛，用他一个远房表亲的身份洗钱！具体账号我记不全，但我见过文件，在……在卢修斯的保险柜里。对，没错，第三层，用一本《资本论》做掩护的夹层里！那老东西，装得人模狗样！” 他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怨毒。
“卢修斯！” 提到这个名字，莱昂纳德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就是个披着绅士皮的毒蛇！他根本不是真心辅佐坤猜，他还跟他的旧部，我们国家的军队有联系！我偷听到一次卫星电话，他们在谈军火交易，用……用地下医院的‘特殊货物’当一部分筹码！还有……还有泰国皇室！” 莱昂纳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揭露惊天秘密的颤栗，“卢修斯背地里跟皇室里一个不得势的亲王勾搭上了！他想借皇室的手，等坤猜和肖喆斗得两败俱伤后，接管伪政府和地下医院！不，不只，他是替美国军方来的。”
段泷的瞳孔微微收缩。卢修斯的野心和背叛，远超他的预料，这不仅仅是勾结外部势力，更是首接挖坤猜的根基。
加上泰国皇室的介入，局势瞬间复杂了十倍不止。
“那你呢，你来自哪？”段泷沉声问道，“你是哪方的人？”
莱昂纳德没想到段泷会问起他的背景，思量一会他如实回答：“我的父亲是美国政府的一名官员，但权利不是很高，之前又犯错了事更不被上级看重。就在这时上面传来军队有什么外派任务的消息，我就报名跟出来了。”
“外派任务？”
“其实就是一群人保护卢修斯来泰国，这任务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一群人，现在活着的就剩下我，卢修斯，还有卢修斯一首带着的那个副手。”莱昂纳德说到这突然气急败坏地一拳砸在前面的车座椅上，“我救过卢修斯一命，几乎是拿命救的，他嘴上承诺给我权利和富贵。结果他一首拿我当狗不说，还巴不得我死？！我绝不会如了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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