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咸阳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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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咸阳米贵

 

清晨,蔡止来到廷尉府上班,发现李斯己经在翻看文牍了。

看见上司上班比自己还早,蔡止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大人,”蔡止向李斯行礼,“李大人这么早就在工作,一心为国操劳,属下佩服。”

李斯并没有理会蔡止,他依旧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竹简。

“大人,您在看什么?”蔡止走近了问李斯。

李斯并非没听到蔡止说话,他把书简递给蔡止,自己思考了起来。

蔡止接过书简,谨慎的阅读起来。发现是一桩闹市行凶案。

“此案有什么特殊之处,还请大人指点迷津。”蔡止问道。

“你先复述一下案情,”李斯说。

“是,”蔡止答应道,“此案乃咸阳街市行凶案,一男子持刀刺入一商贩的左胸,导致该商贩当场毙命,行凶者随后当场丢弃作案工具逃匿。人证物证凶器俱在,但行凶之人亡没他国,暂时无法缉拿。”

“注意动机。”李斯说,“你看看杀人动机是什么?”

“无钱买米,因此生怨,”蔡止回答。

“大王有令给我,要我调查为何咸阳米贵。”李斯回答,“我忽然想起了此事,于是便查看一二。”

“大人,此事交给我,我先去市场上,观察一下,顺便和商贩们打听打听。”蔡止说,李斯点头同意了。蔡止于是带上手下,首奔咸阳的市集而来。

清早的咸阳市集也才刚刚苏醒,几个小商贩正在整理自己的铺面,卖调料的摆放上盐和豉,卖布的挂起了花花绿绿的粗布,卖酱菜的则摆弄着自己的坛坛罐罐,期待着今天能够有好生意。

“卖野菜了,今天早上刚采的。”一进集市,二人就看到一个商贩,挑着一个扁担,装了两筐野菜,正在售卖。

“这位朋友,”蔡止上前行礼,“今日生意如何啊?”

“今日早,还无人来。”商贩回答,“昨日生意好极了。”

“怎么,你这菜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蔡止问道。

“无甚特殊,皆因咸阳米贵。”小贩回答。

“有多贵?”蔡止问道。

“齐国商人因为米贵,最近都喝粥了。”小贩回答。

“大人,”廷尉丞问蔡止,“现在要怎么办?”

蔡止之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没了主意。

“走,先随我回廷尉府回报李大人,”思考之后,蔡止觉得自己处理不了,于是决定,先把情况报告给李斯,让他想办法。

李斯这边也没有闲着,他带着一个属官离开了廷尉府,去找尉缭去了。

人年龄大了就容易睡不着,尉缭也是一早就醒着,正在晨练。

“大尉,”李斯和他行礼。

“这么早?”尉缭打量了一下李斯,“怎么了?”

“大秦同出两师,粮食可能供给?”李斯问道。

“够的。”尉缭回答,“怎么了?”

“咸阳如今大米市价极高,民众不能食。”李斯回答。

“怎会如此?”尉缭也陷入了思考。

“大米并非稀缺,却忽然如此高价。”李斯说,“其中有鬼。”

“此事我己知晓,若有粮食紧缺的消息,会告知你的。”尉缭说

“是,多谢大尉。”简单的交流完情况之后,李斯拜别尉缭,赶回了廷尉府,蔡止回来了。随后赶紧把探查到的消息报告给了李斯。

“野菜都要抢了?”李斯也感到奇怪,“我咸阳经营日久,从未如此。”

“我这就去面见大王,你们继续工作,不要有什么疏忽,”他随即整理衣冠,吩咐自己的属官。

“是,”廷尉府的属官应答道,李斯转身出门,急匆匆的往议事的偏殿赶。

“大王,大王,”嬴政此时还在咸阳的后宫里睡觉,内侍急匆匆的来报。

“什么事啊,是天崩了还是地陷了?不能待会再说!”被吵醒的嬴政憋着一股起床气,问道。

“大王,大王饶命,”内侍吓的跪倒在地。

“大王,消消气,”昨天侍寝的正是田响的姐姐齐女,她跟着一起醒了,见嬴政不开心,轻轻的安抚道。

“你再睡吧,这些事总是和你也没有关系。”嬴政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臣妾不敢贪眠。”齐妃回答,“大王有国事,妾也需纺衣。大王,最近臣妾正在学女工,准备为大王制衣。”

“好,”嬴政的气消了一些,“爱妃居于后宫,无骄奢淫逸之气,是秦妇之典范,衣服你且认真去做,朕等着穿。”

“是,多谢大王,”齐妃回答,“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大王。”

“有什么事你说吧,”嬴政对内侍说。

“李斯有事求见。”内侍小心翼翼的说。

“朕知道了,”嬴政挥挥手,“伺候朕起来,”他对齐妃说。

“是,大王,”齐妃起身,帮嬴政穿好衣服,再系上腰带,几个小内侍端来盆子,伺候嬴政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走,快去议事殿,”收拾好之后,嬴政对内侍说。

“大王,”李斯见嬴政来了,赶快参拜。

“其事如何?”嬴政问道。

“我大秦虽有部队在外远征,但粮食供给并无问题。”李斯说,“臣己和大尉确认过。”

“那确是为何?”嬴政问道。

“大王先看。”李斯将咸阳市集持刀案的牍递给了嬴政。

“何意?”嬴政问道。

“高昂的物价己经激发了社会矛盾,”李斯回答,“臣知其中大有问题,但臣以为,比起调查原委,先安顿市场更为重要。”

“如何安顿?”嬴政问道。

“商人皆是贪利之徒,耍这样的手段无非是为了不劳而获重利,” 李斯回答,“臣请缉拿所有高价售米的商贩,收缴其货物,再由秦廷统一定价售卖,咸阳街市的风波应当就能够平息了。”

“善,”嬴政说,“李廷尉辛苦如此,随寡人用个早膳再去如何?”

“微臣不敢,”李斯跪下说,“此事急,不能耽搁。”

“行,你去吧。”嬴政挥挥手。

当天,李斯携执法队数百人,进入咸阳市集,将炒作高价者全部捕获,并将米粮收归国库,许诺立刻重新定价,统一销售。

“大人。”蔡止负责审问那些商人,很快,他来和李斯汇报。

“如何?”李斯问道。

“这些人皆是跟风。”蔡止回答。

“跟谁的风?”李斯问道。

“各不相同。”蔡止回答。

“问问是哪国的。”李斯告诉他。

“是。”蔡止去了。

“大人,皆是齐人。”蔡止回答。

“传我命令,调查全城的齐国商人。”李斯说。

“大人,都不在了。”很快,蔡止传回了消息。

“什么意思?”李斯问道。

“前些日子,在外地商人陆续送粮食入咸阳时,最早炒作粮价的一拨齐国人反而把粮食朝外运输,如今不知去向。”蔡止回答。

“怎么会这样?”李斯坐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己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公子认为,秦国和齐国做生意,是哪国亏,哪国赚?”一段时间以前,东方楼内,管皿同田响聊道。

“齐国吧。”田响回答,“齐国本来有很多奢侈华贵的物品,齐国商人又网罗天下珍宝,以高价卖入秦国。

“而秦国主要以农战立国,所生产的物品大多是生活必须的物品,附加价值很低,齐国本来也不缺少这些东西,因此不需要特意从秦国购买,应当是齐国更赚钱。”

“公子再想想,假如秦国和齐国之间做生意,一首都是齐国在盈利。以秦国的实力,和秦王的英明,为什么从来也不曾向齐国的君主发难呢?”管皿接着问道。

“先生,在下不知,”田响回答,“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齐国同秦国贸易,齐国售出了商品,而获得了大量的铜和银,虽值钱之物,但不能吃喝。”管皿说,“钱币越多,物价上涨,以前能买一两米面粮的钱,现在只能买半两。虽然挣的钱多了,却等于没有挣。”

“最重要的是,秦国早晚吞并齐国,到时金钱万两,皆归秦人,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管皿说。

“是啊。”田响无奈的回答,“可惜,王和丞相,竟然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暗自叹气。

“公子懂得便好,”管皿笑笑说。

“先生何意?”田响问道。

“我想在咸阳卖米。”管皿回答,“高价。”

“你要炒作物价?”田响问道,“有何意义?”

“动摇民心。”管皿回答。

“有何用处?”田响又问。

“有,但并非立竿见影。”管皿说,“公子是聪明人,可愿长远投资?”

“行吧。”田响思考了一会,之后回答,“只要别连累我姐。”

“笑什么?”田响答应之后,管皿笑了。

“知音难觅,开心。”管皿回答,“既如此,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公子。”

“何事?”田响问道。

“公子,我很感谢你能将东方楼交给我来打理。”管皿说,“而我还发展了一些副业。”

“是何?”田响问道。

“都来。”他拍了拍手,从室内走出了很多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我志不在此。”田响说。

“我知道。”管皿回答,“公子,你别小看了这些姑娘,她们是我蓄养的死士。”

“为何用女子?”田响问道。

“练武的同时教习歌舞,结交秦国大官之用。”管皿回答。

“这么小的女孩?”田响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逼少女为妓。

“有结其亲爱者,我都放生了,只要不泄露情报就好。”管皿说。

“发挥了什么作用吗?”田响问道。

“探得消息,丞相后胜己为秦人姚贾买通。”管皿说,“日夜劝大王投降秦国。”

“此非秘密也,人皆知。”田响回答。

“公子。”管皿行礼,“既如此,如何不劝大王换相。”

“说过了,没用。”田响回答,“后胜知我上谏,遣我居于肥,久不入临淄。”

“以前在临淄认识的男人,因此都和我分手了,惨的很。”田响苦笑道。

“公子,我既就食于门下,便为公子作计。”管皿说,“公子若是想做丞相,在下有计。”

“大王是后胜侄,从小归其养,感情深厚,同时也愿降。”田响回答,“做了丞相也没用。”

“那公子可愿为齐王?”管皿问道。

“我?不能吧。”田响说,“我龙阳之君,齐国朝中无人支持我。”

“不是问题。”管皿回答,“只要你愿意,随时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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