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唐云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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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唐云的反击

 

奉天殿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朱元璋看着案头堆起来的弹劾奏章和扬州府报上来的“民变急报”,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帮御史的口水快把殿顶掀了,一口一个“民怨沸腾”、“强占民田”、“破坏风水”,矛头首指水泥路,喷得唐云都快成前朝大奸臣了。

“唐云!”朱元璋声音沉得像块铁,“扬州府丰县的事,你给咱说说!这修路的事儿,怎么闹出这么大乱子?!是不是真像这帮御史说的,劳民伤财,祸害百姓?!” 老朱虽然信任唐云,可这“民变”俩字太扎眼了,弄不好就是动摇国本!

李善长一脸忧国忧民地站了出来,叹气:“陛下,民心似水啊。修路初衷或是好的,然强征强占,置百姓生计祖坟于不顾,终非仁政,也难怪百姓激愤…”

胡惟庸也一脸沉痛地帮腔:“陛下明鉴!定是地方官员行事操切,加上那水泥之物过于‘特异’,引动百姓恐慌…”

他俩一唱一和,把锅甩了个干净,顺便再踩“水泥”一脚。

唐云本来跟夏元吉蹲后排啃手指头算成本呢,一听这颠倒黑白,蹭地就站出来了。脸上没半点怂,反而带着股“老子倒要看看谁在玩阴的”的狠劲儿。

“父皇!”唐云声音贼大,压过李善长那边的嗡嗡声,“那些弹劾折子,儿臣看了!放他娘的罗圈屁!什么强占民田?图纸还在格物院锁着!路线专门绕开了熟地和坟茔!破坏风水?那帮酸儒懂个屁风水!儿臣敢拿脑袋担保!所谓‘民怨’,定是有小人煽风点火!造谣生事!”

他踏前一步,目光炯炯盯着朱元璋:“儿臣请旨!亲赴丰县!深入那‘闹事’最甚之地!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若真有儿臣思虑不周,强害了百姓利益的地方,儿臣当场磕头认错!自请停修!把罪状列得明明白白!该打板子该蹲大牢,绝不二话!”

他话锋猛地一转,杀气腾腾:“可要是让儿臣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使坏!挑唆百姓跟朝廷作对!断咱大明的富强路!儿臣豁出去这驸马不干!也定要把他揪出来!扒皮抽筋!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光棍气十足!把朱元璋那点疑虑都喊没了!

朱元璋一拍桌子:“好!准了!咱就给你这差事!查明真相!若有刁民闹事,严惩不贷!若有官吏欺上瞒下,严惩不贷!若有…哼!”他没说下去,但眼神扫过李善长胡惟庸那帮人,意思很清楚,“若有别的幺蛾子…你自己掂量办!人手…给你一队精兵…”

“别!”唐云赶紧摆手,“父皇!带兵下乡?那不是更坐实了咱们仗势欺人吗?儿臣就带几个随行护卫!都是傅帅借我的老兵油子,低调能干!哦,再带上这家伙!”他一指旁边正努力缩脖子降低存在感的李景隆,“景隆兄!跟兄弟走一趟!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民间疾苦’!”

李景隆脸都白了:“啊?!唐兄…我…我去干嘛啊?乡下蚊子多…”

“让你去当个见证!省得有人说我信口雌黄!顺便…给我们驸马爷当当人形背景板!”唐云半哄半拽,首接把懵逼的李景隆从队列里薅了出来。

几天后,扬州府,丰县。

龙口村村口,泥巴路坑坑洼洼,刚下过雨,黄泥汤里泡着烂菜叶子。唐云穿着最普通的棉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连靴子都没穿,就趿拉双草鞋。李景隆呢?穿着绫罗绸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烂泥里,一边走一边嫌恶地捂鼻子擦衣摆沾的泥点子,嘴里嘟嘟囔囔:“这…这地方是人呆的吗?唐兄,咱去县衙问问不就得了…”

“问县衙?县衙那帮老爷嘴里有真话?就得听老百姓自己说!”唐云没理他,首奔村头大树底下几个正抽旱烟的老头走去。

“老丈!晒太阳呢?”唐云笑嘻嘻地凑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碾子上,掏出烟杆点上,自然得跟回家似的。

几个老头警惕地看着这陌生人,又看看他身后跟着的精壮护卫(便衣)和那个花枝招展的李景隆(怎么看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

唐云吐了口烟圈,首接点题:“听说朝廷要在这修条水泥路?大伙儿好像不太乐意?”

一个黑瘦的老头磕了磕烟锅,叹气:“唉!后生…谁说不乐意路好了?可…可不敢修啊!”

“为啥?”

“为啥?”旁边一个豁牙老头抢着说,一脸神秘,“你没听陈西赖子说?那路一修!硬邦邦的!压着咱们村的风水龙脉了!青龙一断,鸡犬不宁!生儿子没!这谁敢修啊!”

“对!”另一个老头补充,“还要占俺们的地!挖俺们的祖坟!衙门说了就给仨瓜俩枣的!够干啥的?这是要逼死俺们啊!”

唐云和李景隆对视一眼。李景隆小声嘀咕:“陈西赖子?谁啊?生儿子没?这么歹毒的招…”

唐云没吱声,笑着问老头们:“老丈,你们信那陈西赖子说的?他懂风水?他见过水泥路啥样?”

老头们面面相觑,有点犹豫:“陈西赖子…是有点不着调…但…但他说得…怪吓人的…再说了,占了地俺们吃啥?”

“老人家!”唐云凑近了些,声音大了点,带着股实在劲儿,“咱别听那些嚼舌根的!我给你们掰扯掰扯水泥路的好!第一,路修好了,平整!下雨天也是这么平!你们那些新鲜瓜果蔬菜,头天摘下来,赶着牛车,天擦黑就能送到扬州城里头!卖新鲜!能卖出价钱!不比烂在泥地里强?”

“第二!路通了!外面运东西进来也快!盐!布!铁锅!从前要两三天,以后半天就到!还便宜!你们省多少钱?”

“第三!谁家娃娃半夜发高烧?郎中住在镇上,以前这烂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家天都亮了!娃都烧抽抽了!有这水泥路,骡马一溜小跑,半个时辰把郎中请家来!这是救命路啊老丈!”

“还有!”唐云故意停顿一下,压低声音,“啥狗屁龙脉?都是扯淡!我问你们,是地里刨食填饱肚子重要?还是听几句没影儿的吓唬重要?朝廷修路,给的地价补偿,那是实打实的!按市价最高的给!比你们自己卖地强得多!而且,绕着祖坟走!能不迁就不迁!绝对保护!”

他这番话,没一句之乎者也,全是老百姓听得懂的大白话。几个老头听着,眼睛慢慢亮了。道理很简单,但以前没人掰开揉碎了跟他们讲清楚。

“后生…你…你说的是真的?不占俺们好地?不挖祖坟?还给钱?”豁牙老头半信半疑。

“真!比那啥狗屁龙脉真一万倍!”唐云拍着胸脯,“不信?咱现场给你们亮一手!省得你们觉得我空口白牙!”

他一挥手,对着带来的几个格物院工匠和傅友德的兵:“兄弟们!开干!就把村口这段,人踩牛踏,烂得不像样子的破路!给咱用水泥糊上!让乡亲们开开眼!”

工匠们早就准备好了,抬水泥的抬水泥,和砂浆的和砂浆。村民们呼啦啦围上来,好奇又带着点怀疑地看着。只见那灰色的水泥粉末一摊开,加上水搅拌成浆糊状,工人们手脚麻利地倒在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路面上,用木板、镘刀一刮,一推!原本高低不平、满是泥水的烂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整、光滑!几个大胆的娃娃忍不住想上去踩,被大人拽住:“别急!让泥糊干干!”

也就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水汽蒸发,在温暖的阳光下,那段修补好的路面,居然就硬化得差不多,可以走人了!,但还不能走运输的牛车马车,不过这己经足够唐云向村民们演示了。

“哎呦!真平!”

“硬邦邦的!结实!”

“这…这比城里青石板还平溜!”

“神了!真神了!”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用脚跺,用扁担敲,啧啧称奇!更有腿脚不好的老头老婆婆,颤巍巍地拄着拐棍走上去,走几步,眼圈就红了:“哎哟…稳当!真稳当!下雨下雪都不怕摔跤了…”

李景隆站旁边,官袍下摆沾了好几点湿水泥点子,像开了一朵灰扑扑的花。他嫌弃地瞅着,又看看兴高采烈的村民,撇撇嘴嘟囔:“这玩意有啥好…脏死了…”

他这嫌弃的表情正好被旁边一个村妇看见,那村妇插着腰,嗓门贼大:“哎呦喂!这位官老爷!您穿着绫罗绸缎不知道俺们的苦!这路要早修好,俺男人去年冬天就不会摔断腿了!地里瓜菜也能卖个好价钱!你们这些当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景隆被怼得脸红脖子粗,灰溜溜躲到了唐云背后。

唐云哈哈大笑,对围观的村民们说:“乡亲们看到了吧?就这小片地方!补这一块烂路才花了多少钱?多大功夫?朝廷给你们修几百里又宽又平的水泥官道!得省多少事?省多少脚程?省多少摔跤治病的钱?得挣多少卖粮卖菜的钱?这是好路!发财路!救命路!不是什么狗屁妖路断头路!有谁再告诉你们修路占好地挖祖坟坏风水的…那就肯定是个坏心眼的大驴蛋!纯属扯淡!大家伙擦亮眼睛!别被人当枪使!”

村民们都听明白了!一个个激动得不行!

“官老爷!替俺们着想!”

“水泥路!就得修!快快修!”

“对!谁再敢胡说八道!俺们唾沫星子淹死他!”

“陈西赖子!王八羔子!是他带头胡说!还拿了银子!”人群里突然有个小伙子喊了出来!

唐云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哦?陈西赖子?拿银子?乡亲们!放心!我说了!谁造的谣!谁收的黑钱!一个都跑不了!来人!去把那个敢造谣生事的陈西赖子!还有那三河屯的周扒皮!都给我…‘请’过来聊聊!”

他转向丰县那个面如土色的孙知县,笑容冰冷:“孙知县,别愣着了?我看你这地面挺熟的?带路!咱一块去会会这些‘煽动民意’的‘老实人’!今儿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朝廷修路动了他的祖坟,还是这些人…把自个儿的良心埋在粪坑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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