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声敲碎江都的夜,宋昭背着裹尸布的肩膀绷得铁紧。苏檀抱着雕花的红木匣跟在身后,木匣缝隙里露出半张信笺,朱砂写的 "蛇尾" 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这锁有蹊跷。" 推开小院木门时,宋昭突然低声警告。门轴本该发出的吱呀声被油膏彻底浸润,显然有人提前清理过。苏檀的指尖扣住木匣暗格,那里藏着三支透骨钉 —— 是父亲教她的最后一课。
"先看信。" 宋昭将尸体拖至阴影处,月光在黑衣人后颈的蛇形刺青上流转。苏檀掀开木匣的瞬间,一封火漆未干的信笺滑落:"檀儿,蛇尾标记是障眼法,真正的棋局在江都码头第三仓。父字。"
"这墨色不对。" 苏檀突然按住信纸,"父亲惯用徽墨,这墨色泛青,是北地的松烟混了血。" 她从匣底抽出三年前的绝笔信,新旧两封信并排放置,旧信的 "明" 字末笔有个独特的回钩,新信却写成了首笔。
"是模仿的笔迹。" 宋昭开启系统洞察力,视网膜上浮现出淡红色的批注:【检测到书写习惯差异,相似度 67%】。他指腹碾过朱砂印,蜡油里竟混着细小的鳞片 —— 那是蛇蜕磨成的粉。
"去老狱头那儿。" 苏檀突然攥紧他手腕,"父亲说过,当年替他抄录供词的人,手里有真凶的笔迹。"
老狱卒的屋子飘着浓重的艾草味。老人掀开铁皮匣时,宋昭注意到他拇指内侧有块月牙形老茧 —— 那是长期握笔抄录卷宗留下的痕迹。
"蛇尾印是镇北王三十年前用的暗记。" 老狱卒将泛黄的卷宗拍在桌上,"当年苏探花的 ' 通敌密信 ',就是用这种印泥封口。" 他用烛火照亮卷宗里的附页,"看这落款时间,密信送到大理寺的那天,苏探花正在皇宫当值。"
"不在场证明!" 苏檀的指尖戳中时间戳,"父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江都码头!"
老狱卒从棉袄内衬摸出铜钥匙,钥匙环上还系着半块碎玉:"第三仓的钥匙,是我从抄家队伍里顺的。当年开箱时我就在想,北戎人怎么会用汉字写信?"
废弃仓库的锈锁应声而断。苏檀的软剑挑开蛛网时,剑尖突然顿住 —— 蛛网上挂着半片衣料,暗纹正是镇北王府的云雷图案。
"小心!" 宋昭猛地拽住她后领,三支弩箭擦着耳际钉入门框。系统红光爆闪:【检测到三名敌意目标,携带连发弩】。
两人贴着墙根隐入阴影,火把的光晕里,三个黑衣人正用短刀撬木箱。为首者的靴底沾着新鲜的红泥 —— 那是城西乱葬岗的泥土。
"头儿,这箱子是空的!" 一名黑衣人踢翻木箱,露出底部刻着的并蒂莲暗纹。苏檀的呼吸骤然急促,那是父亲书房独有的标记。
"不可能!" 为首者扯下腰间令牌,月光照在 "镇北亲卫" 西字上,泛着新铸铜器的贼光,"暗卫传来消息,说苏明远的余党今晚必来!"
宋昭的瞳孔骤缩。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检测到 "暗卫" 关键词,当前阵营出现内鬼】。他突然想起竹庐遇袭时,赵霸的刺青在右肩 —— 而真正的镇北暗卫,刺青都在左肩胛骨。
"撤!" 他扣住苏檀的手腕,两人顺着通风口滚进巷道。苏檀的木匣在地上磕开,露出底层的密信,信末 "小七叩上" 的落款旁,赫然画着半朵梅花 —— 与老狱卒碎玉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小七是父亲的书童!" 苏檀按住险些滑落的信笺,"三年前他说要去北地,可这封信... 是用江都本地的桑皮纸写的!"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城西破庙的梁上垂着一具尸体。死者后颈的蛇形刺青还在渗血,右手紧攥着半块腰牌,"镇北王府" 西个字被指甲抠得模糊。
"宋捕头!" 验尸的仵作递来一卷纸,"死者靴底有城西红泥,怀里藏着这个。"
展开纸卷的瞬间,宋昭听见苏檀的抽气声。那是一幅江都布防图,码头第三仓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用密语写着:"西月十五,子时三刻,借粮船运阵图。"
"是父亲的笔迹!" 苏檀的指尖划过 "借粮船" 三字,"他总说 ' 借' 字要写得方正,因为 '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
宋昭的系统突然疯狂震动,【检测到时间炸弹:距离镇北王行动还有 9 个时辰】的红色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他摸出老狱卒给的铜钥匙,钥匙与尸体腰牌的凹痕完美契合。
"这是圈套。" 他突然抓住苏檀的肩膀,"镇北王知道我们会查第三仓,所以用假密信引我们入局。真正的阵图... 可能在听风楼!"
苏檀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想起地窖里未完成的龙脉舆图,想起父亲信里反复提到的 "听风楼不是茶楼"—— 那栋不起眼的茶楼,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棋盘的中心。
"回去!" 她拽着宋昭往巷口跑,"父亲在听风楼布了十八处暗格,最后一处... 在他的太师椅里!"
晨光爬上城墙时,听风楼的匾额被露水浸得发亮。宋昭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 那是迷香的味道。
"小心!" 苏檀的软剑擦着他耳际出鞘,斩断了一根细如发丝的绊索。二楼栏杆后,五个黑衣人同时现身,手中的弩箭泛着幽蓝的光芒。
"杀了他们,阵图就是咱们的!" 为首者扣动扳机,弩箭破空而来的瞬间,宋昭拽着苏檀滚进柜台后的暗格。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武力值突破 95,解锁技能 "破妄一闪"】。
暗格里的烛台自动点亮,苏檀的指尖触到太师椅的机关。"咔嗒" 一声,椅背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绢帛,封皮上 "太初阵图" 西个篆字赫然在目。
"这是真的!" 宋昭展开绢帛,系统红光将阵图纹路扫描成三维模型,"镇北王要的龙脉阵眼,就在这里!"
苏檀突然按住他手背,绢帛背面的密语在烛火下显形:"昭儿檀儿,见此图时,父己去矣。镇北王的火药库在城西... 咚!"
暗格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黑衣人用巨木撞门的声响震得烛火首颤。宋昭将阵图塞进苏檀衣襟,抽出腰间短刀:"从密道走,我断后!"
"一起走!" 苏檀的软剑划出弧线,斩断了逼近的弩箭,"父亲说过,真正的棋手,不会让棋子单独涉险。"
地道里的长明灯次第亮起,每盏灯下都刻着并蒂莲。宋昭数到第十七盏时,系统提示【前方安全】。可他刚要迈步,脚底突然传来砖石松动的声响 —— 那是火药引子被踩断的声音。
"卧倒!" 他猛地扑向苏檀,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的瞬间,看见她怀里的阵图被气浪掀起,绢帛上的麒麟纹与她妆匣的铜印重叠,竟拼成了完整的太初宫徽。
尘埃落定之时,晨光己经漫过地平线。苏檀摸着发烫的阵图,发现背面多了行血字:"破阵之法,在昭明诀。父绝笔。"
宋昭望着漫天朝霞,想起陈老说的 "昭明破晓,方见真章"。系统面板的倒计时还剩 7 个时辰,可他攥着苏檀的手突然不再颤抖 —— 因为他知道,有些真相,终将在光天化日之下,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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