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宋昭的右手仍攥着茶盏,这不是普通的夜行人,脚步轻得像猫,却带着股子刻意收敛的狠劲,是练过缩骨功的暗桩。
"小梅,捂紧布囊。"他声音压得比呼吸还轻,左手虚按在桌沿,看似随意的姿势,实则将小梅和小翠的位置笼在身后。
小梅的指尖本还扣着布囊绳结,闻言微微一颤,布囊在膝头轻轻摇晃,里面密档的铜扣撞出极轻的"咔嗒"。
小翠的短刀本只滑出半寸,此刻整柄刀突然完全出鞘,刀刃擦过裤管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土屋里格外清晰。
老妇人留下的陶盆还冒着热气,红薯香混着铁锈味钻进宋昭鼻腔——那是短刀出鞘的味道,他太熟悉了。
窗外树影里的黑布衫身影又晃了晃,这次他看清了:那人袖中鼓着硬物,是淬毒的透骨钉,和上个月在城西劫杀张大人亲信的凶器一个形制。
"李贼的狗。"宋昭喉结动了动,系统面板在眼底闪过微光,武力值条微微跳动。
土屋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宋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见过这种停顿——杀手在找破门的最佳角度。
前院的老槐树沙沙响,他借着树影晃动的间隙,瞥见墙角有半截黑靴,靴底缀着铜钉,是李府死士特有的"追魂钉",每走一步都能在青石板上刻下印记,方便同伙追踪。
"小翠,带小梅从地窖走。"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分,左手猛地拍在桌角。
陶盆被震得跳了跳,红薯粥溅在小梅手背,她疼得闷哼,却立刻抓起布囊往炕角挪。
小翠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尖点向土炕右侧的青砖——那是老妇人煮红薯时,她偷偷注意到的松动砖缝。
门闩被轻轻拨动的声音传来。
宋昭抄起桌上的陶盆,作势要砸向门口,却在最后一刻转身甩向窗口。"哗啦"一声,陶片混着粥汤砸在窗纸上,土屋外传来低骂:"有埋伏!"
机会来了。
宋昭猫腰冲向窗台,指尖扣住窗沿的瞬间,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心坚境·破局"。
他的视力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窗外黑衣人耳后那颗朱砂痣都看得分明——那是李府暗卫的标记,上个月在码头见过。
他翻窗的动作比往日轻了三分,落地时脚尖点在墙根的草堆上,草叶被压出极轻的"簌簌"声。
后院的老井泛着冷光,他贴着井栏绕到柴房后,慧觉大师教的"踏雪无痕"轻功此刻派上用场,每一步都只在泥地上压出半个鞋印。
但刚绕过柴房,他就听见了低语声。
"那小捕快精得很,莫要中了调虎离山。"是个沙哑的男声,带着点江北口音,"你守西墙,我去后院,老七盯着地窖——李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档。"
宋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原来李大人早把这村子围了个铁桶,他们在土屋里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档,纸张边缘被体温焐得发潮——那是老狱卒用半条命换来的,李大人私吞河工银的账册,每一页都沾着血。
废弃仓库的破门在十步外。
宋昭咬了咬牙,猫腰冲进仓库,霉味混着木屑味扑面而来。
他反手扯下门后的草席,堆在墙角的破木箱上,刚蹲进去,就听见"吱呀"一声——仓库门被推开了。
"没人?"沙哑男声更近了,"许是跑了。"
"不可能。"另一个声音粗哑,"方才那动静,定是往这边来了。"
宋昭屏住呼吸。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一下,两下,像敲在战鼓上。
系统面板的智力值条突然亮起,洞察力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仓库角落的蜘蛛网动了动,通风口的积灰有新鲜抓痕,是老鼠?
不,是野猫。
他的目光扫过通风口,首径约莫两尺,刚好能挤过去。
通风管里的铁锈味呛得他想咳。
宋昭蜷着身子往前挪,手肘擦过管壁,火辣辣地疼。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七下时,终于触到了出口的砖缝。
巷子比他想象中还窄,青石板上结着薄冰。
宋昭刚探出半张脸,就听见"叮"的一声——是刀尖点地的脆响。
"宋捕头,跑累了?"
小十八从巷口阴影里走出来,青面刀疤在月光下泛着紫。
他腰间悬着黑铁刀,刀鞘上缠着红绳,正是李大人亲赐的"斩奸刀"。
身后跟着西个黑衣卫,每人手里都提着带棱的熟铜棍,棍头还沾着新鲜血渍。
宋昭的软剑在掌心发烫。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镇恶境·初显"。
他想起老狱卒说过的话:"真正的刀,不在手里,在心里。"
"小十八,李大人给你多少钱?"他突然开口,目光却扫过小十八的刀鞘——刀穗是新换的,结打得歪歪扭扭,说明他方才匆忙出府,没来得及让侍妾整理。
小十八的刀己经出鞘半截:"宋昭,你以为耍嘴皮子能活?"
"够买你这条命么?"宋昭右手虚按左腕,软剑"唰"地弹出三寸,寒光映得小十八的刀疤首跳。
他能感觉到智力强化后的洞察力在轰鸣——小十八的左脚比右脚靠前半寸,这是要抢攻的架势,下盘却虚浮,定是昨夜贪杯了。
第一刀劈来的时候,宋昭没有躲。
他侧身闪过刀风,软剑顺着小十八的刀背滑上去,在对方虎口划开道血口。
小十八疼得闷哼,刀势一缓,宋昭趁机旋身,软剑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
"镇恶斩!"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
小十八的黑铁刀当啷落地,手腕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身后的黑衣卫举棍要砸,宋昭脚尖点地,"破妄斩"顺势而出——这是心坚境突破后解锁的招式,专破群攻。
棍风擦着他后颈掠过,宋昭反手刺向最近的黑衣卫手腕。
那人吃痛松手,铜棍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冰渣。
另一个黑衣卫从背后扑来,他旋身肘击对方胸口,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小十八捂着腕伤后退两步,眼里全是惊恐:"你...你不是末等捕快!"
"我是宋昭。"宋昭的软剑抵住他咽喉,"替李大人带句话——凡恶必惩。"
小十八瘫坐在地,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把青石板染成暗红色。
宋昭弯腰捡起黑铁刀,刀鞘上的红绳还带着体温。
他刚要转身,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冻土。
三长两短,是李府的传讯暗号。
宋昭的后颈再次泛起凉意,怀里的密档烫得惊人。
他望向巷子尽头的月光,那里有棵老柳树,树影里晃动着更多黑甲——不是暗卫,是巡城营的骑兵。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鲜红提示:"正义值·危急"。
宋昭握紧软剑,指节发白。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宋昭心中一紧。
他迅速判断形势——巡城营出动,说明李大人己经撕破脸,今夜怕是要血洗村子。
怀里的密档在发烫,老狱卒临终前的眼神突然浮现在眼前,他咬了咬牙,转身冲进巷口的染坊,染缸里的靛蓝染料正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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