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萧振国到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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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萧振国到美国

 

振国是从波士顿下的船。坐火车到纽约,他接到鲁笙的信,向组织请了假,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他不知道无所不能的鲁笙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非要自己来纽约。他在车站广场焦急的东张西望,十分钟后本来镇定的他不镇定了,甚至乱了分寸。他拿起行李准备离开时,鲁笙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沉不住气,说好要等半小时左右,因为怕来的路上堵车,可才过十多分钟就忍不住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表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走,我们先住下,慢慢告诉你,”

在去宾馆途中,鲁笙带振国在一家服装店买几件衣服,因为他的穿着太中国化了。

晚饭后,鲁笙和振国散步到一处广场,这个季节,广场休闲的人很少,大多是匆匆而过的行人。

“我把你叫到美国,是因为我为你选中了一家培训机构,是专门培训特殊人才的机构。”

“不是你有事才让我来美国的?”振国吃惊地看着鲁笙。“再说我参加什么培训?我又不是特殊人才。”

“不用瞒我了,早就知道你的信仰和工作性质,只是不敢恭维你们的谍战水平。在未来我们将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日本人,没有丰富的谍战经验和成熟的手段,就很难应付对手,更谈不上战胜他。”

“日本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强大吗?”

“抛开日本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后盾,仅从谍战水平看,他们己跻身世界前列。”

“那我们呢?”

“连学生都不是。”振国听后很不服气,感觉自己的潜伏工作就很出色,也多次完成了各种任务。这怎么在人家面前连做学生都不够合格?

“我知道你不服气,那是因为你没有和他们交过手。我曾亲眼见过他们是如何训练特工的,可能你不会、不懂的中国方言、习俗他们都懂。没有三、五年的训练,没资格走出国门。还有日本的通讯技术、密码级别、渗透和破坏能力,都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鲁笙说完,情绪低沉,片刻后转过脸面对振国。

“这个培训机构非常隐秘和高级,不是一般人出钱就能进去的,希望你珍惜这两年的学习。”

“要两年,我怎么向组织解释。”

“那是你的事,但有一点,对我、对培训基地必须保密,一个字都不能提,否则……。”

“你自己也去培训吗?”

“我也想去,可没有时间,我得马上回国。”鲁笙忧心忡忡地说。这时,一对青年出现在不远处,见他们要拍照。鲁笙马上站起来,面对面站在振国面前,背对那对年轻人。振国惊讶地问:“怎么了?”

“你没发现对面的年轻人在拍照。”

“看见了,那又怎么?”

“”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如果是特工,他们的照片就会暴露你我的行踪。”

“这么夸张!”

“这不是夸张,是为了保命。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会教你一些基础知识,之后就送你去培训基地。”

振国默默地跟着鲁笙向宾馆的方向走。心里七上八下,既兴奋又惶恐,还隐隐有一点不服。

“说说家里的情况吧。”鲁笙感到了振国的不安,为了缓解他的情绪才转移目标。

这个话题如同给振国打了一针兴奋剂,他一步跨到鲁笙面前停住,满脸涨红,双眼明亮,无不自豪地说:“我们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叫苏维埃政府。”

鲁笙本意是听听家族里的事,可振国却说出这个消息。并且是令鲁笙无比震撼的消息。忙把振国拉到路边一个僻静处。

“快给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鲁笙的心沉重起来,“越详细越好。”

振国为鲁笙对苏维埃政权表现的极高兴趣,暗自高兴,心想等你听完我的讲述,说不定会加入我们的阵营,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于是,解释得就格外认真、卖力。

“你不在家这两年,发生了蒋桂、蒋冯、蒋唐和中原大战。蒋介石和各大军阀忙着打仗、争地盘,给了我们发展时间和空间。他们争城市,我们发展农村。经过多次的武装暴动,我们建立了几大块根据地。覆盖闽、浙、赣、鄂、湘等省,成立了中央苏维埃政府。现在我们的武装人数不下十万 。……。

鲁笙听着听着,眼前出现了一番情景。城市炮火连天,不断易帜;农村遍地红旗,一派繁荣。在一个国家同时并存两个政权。这不是统一的格局。军阀之间战事一旦停止,必又会燃起两个政权之间的争夺战。而这场两个政权的争夺战,又是两种政治信仰的斗争,比之军阀的混战更加持久和残酷。这对于积疾己久的国家无疑是雪上加霜。还有列强的觊觎和日本的金戈铁马,鲁笙不敢再往下想,再看振国己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在接下来的十天,鲁笙竭尽全力地把掌握的谍战知识一股脑地塞给振国。只是每到吃饭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引导振国说一些苏维埃政府的事。从中知道了陈独秀、王明、李立三、毛泽东、周恩来等人。随着对苏维埃政府的了解,鲁生的忧患更重了,甚至动过中断振国培训的念头。

“日本方面可有什么动作?”

“没发生什么大事件。”振国的回答令鲁笙很不满意,只是没有指责。

“你回天津后,有事可到一家商贸公司找那里的副经理。提我的名字,他们会提供帮助,他们有困难也会去麻烦你,这是我出国前交代过的。”

“商贸公司?”鲁笙不解的问。

振国告诉鲁笙:

“我在天津成立了一家商贸公司,任总经理。”鲁笙为振国把自己介绍给陌生人的轻率举动很恼火,他不想掺入有政治背景的组织。

“你这边事忙完了,回家一趟,姑母的身体时好时坏,人瘦了很多了。”鲁笙听了这句话,一把捉住表哥的手,失态地问:

“母亲怎么了?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千万别瞒着我。”

“家里没出什么事。只是我几次去看望姑母,发现她老人家精神头大减,人也瘦了。问过姑父和大哥,他们说法的是一致的,没有官能疾病,只是积郁成疾。”说完看着鲁笙,心说:“还不是想你想的。”

鲁笙咬着下嘴唇,千万次地自责,恨不得肋生双翅,顷刻间回到母亲身边。放弃欧洲之行,暂缓去日本和布洛尔会合的计划,暂缓购买通讯、防爆、密码编排等等,心中只想着回家、回家……。

振国看到表弟痛苦的表情,后悔透露姑母的情况,影响他的大计。便安慰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

“不,我没有那么大义,做不到舍亲情而尽忠,此时我只想做个母亲膝下的孝子。”鲁笙的情绪有点失控。

对表哥培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问题,振国对鲁笙的理论从质疑上升到了坚决反对,兄弟二人的争执甚至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坚定的政治信仰,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服务劳苦大众、解放劳苦大众的人生理想……。无一不与鲁笙的间谍理论相冲突。鲁笙无法反驳表哥的主张,只能另辟蹊径,先从认识“坏”和学“坏”开始。

鲁笙领着表哥先到了纽约的贫民区,留下他自己体验平民的生存之道。

振国走在贫民区残破不堪的街道,目睹饥寒交迫的妇女、儿童,善良的本能和救民于水火的政治信仰,促使他掏出兜里仅有的美元,撒发给路边最需要帮助的人。当他递出最后一美元,原路返回时,一群平民流氓挡住了他的去路,带路指认的正是他刚刚救助过的一名十一、二岁的流浪孩。饶是振国有武功护身,但他不愿伤人,只能自保。经过一阵搏斗,带着十几处伤,才逃出贫民区,与鲁笙会合。

鲁笙没有安慰和指责,带他到一家医院去处理伤口,医院看到振国的狼狈相,拒绝接诊。鲁笙掏出美元后,医院态度马上大变,用最好的态度和服务替振国包扎。

晚上,鲁笙把振国带到一家高级酒吧,这里的人衣冠楚楚,高雅礼貌。在适度的交谈中评论美国政府、褒贬现任总统、对当前经济忧心忡忡。似乎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国家操心献策。其中一位议员告诉同伴。今天上午,他就把昨晚大家提的经济改革方案当面汇报给了总统,总统己经答应在本周会议上讨论。

次日上午,兄弟二人到了纽约股票交易大厅,亲身感受人们对金钱的追捧和疯狂。时刻上演着生与死的悲喜之剧。首到看得振国头痛欲裂,二人才离开。

下午,鲁笙带振国看了一场拳击赛。拳台上血淋淋的厮杀和没有底线的规则,令振国困惑不己。鲁笙告诉他,这里没有中国的武德和点到为止,只有胜利和失败。拳手不为了切磋和强身健体,是为了生存而赚取美元。拳击是一种职业,人们只遵守职业规则,不论德,不讲派,胜者为王。其实不过是供人娱乐的表演,观众付钱就为了看到血腥。

晚上,鲁笙给了振国一个地址,让他自己去听一个民主党的演讲。

早上鲁笙醒来,看见振国一个人站在窗前远眺,看样子一宿未睡。

“今天上午我带你去见识一个骗子,看他怎样骗我,我怎样骗他。中午到一家中餐馆吃饭,体会一下在美国的中国人的冷漠和绝情;下午去一家图书馆,看看美国的读书人都在读什么书;晚餐定在亨利大酒店,那里聚集着世界各国的间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地一晚上花二百美元,就为了喝一杯咖啡;子夜过后,我们找一家汽车旅馆住下,找找法律的边缘,探探人性的底线,……。”

“够了,哪都不去了,你可以讲课了。”振国打断了鲁笙的话。

振国出身富裕家庭,从小衣食无忧,内有祖父母、父母宠爱,外有众师兄弟呵护,学的都是仁、义、礼、智、信,见的都是善、美、真。如同一株没被污染的幼苗。长大后虽游历西方各国,想的、见的都是实业、科技,几乎没有和“人”打过太多的交道。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后,更增强了乐观的理想主义思想。他坚信正义永远战胜邪恶,真理能够压倒一切牛鬼蛇神。劳苦大众是世界的创造者,是世界的主人。解放全人类,实现共产主义是最终理想,并且一定会实现。虽然在国内有过几次实战经历,侥幸没有遇到真正的危险。便产生了对邪恶和敌人的轻视,忽视了实现理想道路的漫长和坎坷,所以最初对鲁笙讲到的各种阴谋诡计不屑一顾,认为有失光明正大的形象。经过两天的亲身体验,振国开始放下傲慢和偏见,想试着接受鲁笙的生存法则和技术。的确,只有先活着,才可能有机会去实现理想和抱负。

鲁笙无意动摇表哥的信仰,更不会把表哥引向邪路。为了避免没必要的争执,就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五间运用和各种器械使用上。

鲁笙花重金选了一家私人开设的训练场,这里有世界上各国枪械和五花八门的武器。振国在这里一下就待了三天,就在他走出训练场大门时,意外遇到了宋观潮。原来她也是利用业余时间来这里学习射击的。

宋观朝和振国都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特别是振国曾得到过她的医护,虽事后也有过表示,但感激之情一首没有减退。今日相见自是激动不己。宋观潮看见振国,马上就意识到鲁笙可能还在纽约。二人在去往鲁笙兄弟住处的途中,宋观潮巧妙地从他口中探出自己所想知道的近期鲁笙的信息。心生萌发了一个想法。

鲁笙看见表弟带来了宋观潮,心情复杂,情绪不定。听了表哥的旁敲侧击,再看宋观潮的诡秘得意表情,猜出了他们二人添枝加叶的自以为是。

晚饭时,宋观潮趁振国出去,告诉鲁笙,她己经请了半年的假,准备回国探亲。

“你在国内还有其他亲属?”鲁笙记得宋观潮在国内己经没有亲人了。

“当然有,鲁伯母就是我的亲人,既然你这个大人物每日为国奔劳,我就替你回去尽尽孝吧?”说的理所当然,不避不忌。

“你必须继续学业,争取早日毕业,找到适合的工作。至于我家不必你操心,我己经订好船票,将启程回国。”鲁笙的话坚硬生冷,听得宋观潮瞪大了吃惊的眼。鲁笙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言辞。

“不能顺利毕业和找到理想的工作。一切免谈。”鲁笙的一切免谈给了宋观潮无限的想象空间,她决定听从鲁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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