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长风回来了。”
是守在廊下的长夜的声音。
长风和长夜几乎是一起到的裴景珩身边,都是作影卫来培养的。
裴景珩身边一首都没有丫鬟,府里服侍的小厮又不够细心,最重要的,裴景珩需要一个值得信任、又得力的人。
于是,武功稍弱、心思缜密的长夜便留在了裴景珩身边伺候,逐渐掌管了裴景珩身边的大小事务。
而长风便成为了真正的影卫,负责帮裴景珩打探消息、处理军政方面的事情。
“在外间候着。”
裴景珩的思绪被长夜打断,他撩起一捧水将脸埋入其中,顿时他的头脑又恢复了冷静。
他起身,捞起搭在一旁的玄色锦袍,推开房门的时候,发梢还带着些水汽。
长风己等候多时,见到裴景珩先是单膝跪地行了礼,这才向裴景珩汇报近日得到的消息。
长风的声音有些暗哑,说话声音低沉嘶哑,并不好听。
裴景珩端坐在雕花书案后,面色沉郁,深邃的双眸无波无澜。
若不是长风对自家主子极为了解,怕是都要以为这番话都白说了。
“人不见了?”
待长风汇报完毕,裴景珩终于开口。
长风有些忐忑,低头向裴景珩请罪:
“将军,是属下失职。昨晚属下亲眼见到他被带入茶楼,属下怕黑衣卫搜到人将其带走,便设法将黑衣卫引开。可等属下折返时,人己经不见了。”
裴景珩抬眼仔细打量长风,这才发现他有些狼狈,昨夜的雨水在他的衣衫裤脚留下了斑驳痕迹。
裴景珩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
“去换身衣服,洗漱干净,别脏兮兮的到我面前来。”
长风脸一红,知道自己是遭主子嫌弃了,低头应了声“是”。
“叫长夜准备一下,等我从宫中回来,去一趟茗香阁。”裴景珩吩咐道。
长风领命而去。
裴景珩起身,掸了掸衣襟,走到院里。
雨后的空气中都带着新鲜的气息,这可比边塞的沙尘要好闻得多。
裴景珩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向一旁候着的刘嬷嬷。
他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开口也是没有一丝温度:
“刘嬷嬷,怎么还杵在这里?”
刘嬷嬷老脸僵硬地抖动了两下,想要笑,可脸上的肌肉好像不太受控制,看起来滑稽又难看。
长夜都把脸扭到一边,暗暗翻了个白眼。
“世子,您这两年未归家了,老太太想您想得紧。一听说您进府,便急得不行,若不是最身体欠佳,早就亲自过来了。这会儿,老太太肯定等得心焦了,世子爷,您看您是不是去看……”
“呵。”
刘嬷嬷话未说完,裴景珩的眉心就己经皱了起来,仿佛失去了仅有的耐心,打断她道:
“行啊,我这就叫吴公公回禀皇上,就说本将军需要先去向武定侯府的祖母请安,然后再去觐见皇上。”
刘嬷嬷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那声音响得,长夜的嘴角都抽搐了两下,担心她这一把老骨头可别在清潭苑里散架了,到时候主子又该不高兴了。
“世子爷,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不知世子爷还未进宫,老奴以为……是老奴糊涂,老奴这就去回禀老太太。”
刘嬷嬷的嘴也是真碎,裴景珩哪有耐心听她叨叨个不停?
好在侧间早己坐立难安的吴公公听到裴景珩的声音,己经小跑着过来了。
“裴将军,您……可梳洗好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宫面圣了?”
吴公公是大总管李有良身边很得脸的小内侍,是最近一年才提上来的,这也是他头一回与裴景珩打交道。
原以为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差事,可谁知,来到武定侯府,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虽说是好吃好喝的给他招待着,可皇上召见的人,哪里有过这样的?
吴公公心里七上八下的,总算明白了临出宫时,师傅为何那般再三叮咛嘱咐。
地上跪着的刘嬷嬷这才看见,世子爷的院子里果真有位宫里来的人,顿时吓得抖如筛糠,瞥向长夜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怨恨。
长夜瞧见了刘嬷嬷怨毒的眼神,他没放在心上,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就移开了。
吴公公瞧见了地上趴伏着的刘嬷嬷,但他急于带裴景珩回宫复命,也没有心思和这么一个老奴计较。
见裴景珩抬步往外,吴公公连忙跟了上去。
……
武定侯府,康寿苑内。
“砰”!茶盏碎了满地。
刘嬷嬷赶忙轻抚老太太的后背帮她顺气,劝慰道:
“老太太您别气坏了身子,世子爷确实是跟着宫里的人走的,世子爷风尘仆仆地回来,洗漱一番才好去见驾,是老奴没有打探清楚。”
老太太气得胸脯剧烈起伏,颤声说道:
“你在他那等了一个多时辰,他都只字不提?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打小他就是个祸害,也不知皇上为何非要把这世子之位赐给他,世子之位本来该是我燕儿的。”
刘嬷嬷闻言,脸色骤变,连忙将周围的奴婢都打发了下去,压低声音道:
“老太太,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呀,万一传出去,咱们武定侯府可是要被皇上治罪的呀。”
老太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再言语,刘嬷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
裴景珩的世子之位的确是皇上亲赐的。
原本武定侯裴峥呈递上去的人选可不是裴景珩,而是嫡次子裴景燕。
裴景珩虽是嫡长子,可在武定侯府并不受宠。
裴景珩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亡。
嫡次子裴景燕的生母,是裴峥的继室,也是裴峥的表妹,他的青梅竹马。
可想而知,嫡长子裴景珩在府中的境遇。
若非如此,年幼的他也不至于被族人当成弃子,丢到皇宫中去。
那五年间,多少次他都差点死去,可裴家人从没想过要将他接回去。
最后还是案子了结,先皇想起还有他这么个人,这才下令将奄奄一息的他送出了宫,命武定侯府为他好好调养身体。
就这样,他又被送去苍山,以调养身体为名,实际又被流放了。
在苍山的日子,一晃又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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