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晚交代好店里的事,便换了身家常的衣裙,乘着马车往清河郡王府而去。
府邸位于内城,是真正的皇亲贵胄聚居之地。
马车在气派的县主府门前停下,早有管事妈妈等在门口,一见姜云晚的马车,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沈夫人,您可算来了!县主都念叨好几回了!”
姜云晚下了车,将一份备好的礼物递过去,笑道:“劳烦妈妈久等了。”
管事妈妈引着她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影壁,却没有往金碧辉煌的正厅去,反而朝着后花园一处临湖的水榭走去。
还未走近,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便伴随着清爽的晚风飘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女子清脆的笑声。
那水榭西面通透,只挂着半卷的鲛绡软帐,朦胧的烛光从里面透出来,将周围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姜云晚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这场景有点不对劲。
这哪里像是家宴?倒像是……某种声色场所。
管事妈妈将她引到水榭门口,便躬身退下了。
姜云晚深吸一口气,掀开软帐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偌大的水榭中央,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丹阳县主正以一个极其慵懒的姿态斜靠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她今日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轻纱长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在她身侧,一个容貌昳丽、眉眼间带着几分忧郁气质的美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一颗剥好的紫晶葡萄,喂到她的唇边。
而水榭的另一侧,还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姜云晚认得,是平日里跟丹阳县主走得最近的两位侯府小姐。
而让姜云晚震惊的是,除了她们三人,这水榭里,竟还有七八个男人!
这些男人个个都生得一副好皮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有的穿着白衣,气质清冷,正在席间抚琴;有的身形健硕,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袍,露出结实的胸膛,正在角落里舞剑;还有的,则干脆就坐在那两位侯府小姐身边,或斟酒,或布菜,言笑晏晏,举止亲昵。
整个水榭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混合着酒气和男人们身上清冽的气息,形成一种奢靡又颓靡的氛围。
姜云晚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卧槽……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古代顶级富婆的私人会所吗?!
她终于明白丹阳县主那句“保管你玩得尽兴”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尽兴,这简首是惊吓!
她一个有夫之妇,天天想着怎么赚钱养家糊口,教育自家那个纯情得跟白纸一样的相公不要被人骗了的良家妇女,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这要是让沈砚清知道了,他那纯洁的世界观怕不是要当场崩塌!
“云晚,你可来啦!怎么傻站着,快过来坐!”丹阳县主看见了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沙哑。
姜云晚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的脸都僵了。
她现在掉头就跑还来得及吗?
那两位侯府小姐也看见了她,其中一个掩唇笑道:“县主,你可把你的心肝宝贝给盼来了。姜老板,快来,我们这儿正说起你那‘天上人间’呢,可真是个销金窟,我们姐妹几个这个月的脂粉钱,怕是都得搭在你那儿了。”
另一个则指了指席间的空位,对身边的俊美男子道:“去,给姜老板添一副碗筷。”
那男子闻言,立刻起身,朝着姜云晚盈盈一拜,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小的见过姜老板。”
姜云晚:“……”
救命!她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丹阳县主见她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那个喂她葡萄的美少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然后她对着姜云晚勾了勾手指,语气暧昧地道:“来,坐到我这儿来。别怕,都是些玩意儿,又不能吃了你。”
她顿了顿,目光在水榭里那群美男子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菜市场挑白菜一样,最后落在一个抱着琵琶、眉目如画的少年身上,下巴一抬,极其豪爽地对姜云晚说:
“怎么样?瞧上哪个了?只管跟姐姐说,今儿个都算我的!”
姜云晚头皮发麻,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让她挑一个?
姐姐,我谢谢你全家!我宁可去挑一担粪!
她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拼命摆手:“不不不,这、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丹阳县主见她这副避如蛇蝎的模样,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觉得有趣极了,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风光更是波澜壮阔。
“有什么使不得的?”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点了点那个弹琵琶的少年,“就他吧,叫什么来着……哦,月奴。月奴,过来,给姜老板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那名叫月奴的少年闻言,抱着琵琶站起身,莲步轻移,朝着姜云晚款款走来。他生得唇红齿白,眉眼含情,行走间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温软气息,朝着姜云晚盈盈一拜,声音软糯:“小的月奴,见过姜老板。”
姜云晚吓得后退了一大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别别别,你可别过来!”她感觉自己要是被这小妖精碰一下,回去就得被沈砚清的眼神凌迟。
“怎么,怕你们家沈大人?”
丹阳县主身边的两位侯府小姐此时也跟着掩唇轻笑。
“姜老板,男人嘛,关起门来是一家,出了门,各玩各的,有什么打紧的?”
“况且,沈大人如今平步青云,往后应酬只会更多,难道他去同僚的酒宴,你也要跟去看着不成?”
姜云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你们这些封建贵妇的思想怎么比我还开放?!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凑到丹阳县主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推心置腹的语气说道:“县主,您有所不知啊。”
“哦?说来听听。”丹-阳县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姜云晚一脸的沉痛和无奈:“不是他管我,是我离不开他啊!我这人吧,没什么大出息,就认准一个人。我家那位,清风霁月,温润如玉,我见了他,就跟那蜜蜂见了蜜似的,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您瞧瞧这些公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在我眼里,嗨,跟我家那口子比,都差了那么点意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痛心疾首地摇着头,活像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痴情女子。
“再说了,我家那位,别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其实……是个醋坛子!”姜云晚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了些,“那醋劲儿大的,我跟我们铺子里的伙计多说两句话,他回去都能黑半天脸。我要是敢在这儿……哎哟,我都不敢想,他怕是能当场写一封休书给我!”
她演得声情并茂,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
这番话果然起了作用,丹阳县主虽然还是觉得好笑,但眼里的强迫之意倒是淡了些。她打量着姜云晚,啧啧称奇:“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行吧行吧,算我怕了你了。”
她说着,却拉住了姜云晚的手腕,不让她走,反而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的软榻上坐下。
“不让你沾染这些‘俗物’,总行了吧?”丹阳县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亲昵,“但人来都来了,陪我说说话总可以吧?”
说着,丹阳县主端起一杯果酒,递给姜云晚,“来,尝尝这个,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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