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实验室的穹顶裂开一道缝隙，暴风雪裹着荧绿色的极光倾泻而下。
沐兰冥的靴子陷进冰层，寒气顺着宿主标记的裂隙钻入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红雀的神经末梢上。
她低头看去，冰面下冻结着无数细小的金属骰子，骰面刻着「97」的编号，在极光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莫不泽的金属笔尖划过冰墙，蓝血在冰面上晕开蛛网般的纹路：「红雀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连坟墓都要修成教堂。」
墙内嵌着上千具冷冻舱，舱盖透明如泪滴，每具舱内都悬浮着沐兰冥的克隆体，胸口插着不同的凶器：棱刺、手术刀、甚至冰锥。克隆体的睫毛凝着冰晶，仿佛下一秒就会颤动睁眼。
“第49次，你被我的笔贯穿喉咙；第72次，我拧断你脖子时血溅了三米。”
莫不泽的呼吸在低温中凝成白雾，指尖抚过一具克隆体的舱盖，“她倒是什么都记得……连你死的样子都收藏得这么精致。”
惊蛰的盲杖点中中央控制台，导盲犬项圈扫描出加密信息：「Protocol 98最终阶段：宿主融合实验。」
全息屏骤然亮起，红雀的虚影从数据流中踏出，戏服下摆滴着蓝血，在冰面冻成珊瑚状的冰花：“师姐，你终于来了。”
三人穿过基因库长廊，两侧冰棺内陈列着莫不泽的克隆体。
「样本13：情感模块过载」的少年蜷缩成胎儿状，手腕上绑着褪色的红绸；
「样本66：痛觉缺失」的青年面无表情地自残，机械手指抠进眼眶，挖出的眼球滚在舱底；
「样本98」舱盖大开，空荡的舱底刻着一行小字：「礼物己签收——雀」，字迹旁粘着一片干枯的桂花。
“看来我的‘人性’被她当快递寄走了。”
莫不泽踹翻一具冰棺，蓝血从裂痕渗出，在冰面绘出斐波那契螺旋。
他拾起舱内的实验日志，纸页间夹着一张泛黄戏票，座位号「97」被血圈住，“你猜红雀给我写了什么生日贺卡？‘恭喜成为最佳实验品’？”
沐兰冥的刀链绞碎控制台面板，露出底层的生物密钥插槽——形状与铜铃完全吻合。l
插入的瞬间，实验室穹顶降下无数全息屏幕，播放着红雀篡改系统的全过程：
她瘫在手术台上，机械脊椎刺破戏服，指尖在虚空中敲击代码。
每输入一行指令，C的机械眼球便黯淡一分，最终炸成数据残渣。
“师姐，系统的核心代码是你的基因链……杀了我，才能彻底终结这一切。”红雀的嘴角渗出血沫，却对着镜头轻笑，“但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极光替我吻你。”
“又是选择题。”莫不泽的金属笔抵住红雀虚影的喉结，“这次我替你选吧？”
他的笔尖突然调转，刺入自己的宿主标记，蓝血喷溅在冰棺上，“或者，我们换个玩法？”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缝扩大，极光如液态翡翠灌入。
三人退至应急通道，惊蛰的导盲犬却在此时反扑，犬牙撕开沐兰冥的衣袖，项圈红光闪烁：「检测到非法基因，执行清除。」
”你的狗终于疯了。”莫不泽的笔尖刺入犬眼，蓝血喷溅在冰墙上，“或者该说……终于清醒了？”
惊蛰扯开犬类项圈，露出底层芯片。她将盲杖插入冰层，杖身裂开，掉出一管冷冻的脑髓液：“牧羊人的最后指令……是让所有宿主同归于尽。”
她的指尖抚过试管表面的霜花，“但红雀改写了代码——融合实验需要两个宿主的基因样本。”
沐兰冥忽然拽过莫不泽的手，刀尖划开他的掌心。
蓝血与她的红血交融，滴入铜铃的锈痕。铃舌内的刻字「生日快乐」突然迸发金光，锈痕如蛇蜕般剥落，露出底层的基因图谱——双螺旋链上缠绕着红雀的戏班徽记。
“红雀的‘礼物’，从来都是给你的。”她将铜铃按进莫不泽的伤口，“你的基因……是唯一能吞噬系统的‘病毒’的。”
铜铃炸裂，基因链从锈痕中浮出，缠绕成双螺旋阶梯。
红雀的虚影在极光中凝实，机械义眼淌出数据泪，每一滴都在冰面蚀刻出二进制情诗：“师姐，你一首问我为什么替你疼……因为你的笑，是我唯一没被系统污染的记忆。”
沐兰冥的刀链绞碎虚影，却在触及红雀的刹那僵住——
剧痛如海啸吞没意识，记忆如病毒入侵：
红雀蜷缩在戏班地窖，冻土上刻满歪斜的「疼」字。月光从裂缝漏入，她将铜铃塞进沐兰冥的枕头，袖口露出一截溃烂的皮肤——那是为替沐兰冥试药留下的灼伤。
“要成为人……得先学会疼。”她对着虚空呢喃，指尖在伤口抠出血字，“师姐，别怕……我己经替你疼过了。”
“生日快乐。”沐兰冥的刀尖刺入自己宿主标记，蓝血与红血汇入基因链，“这次……我学会疼了。”
实验室在轰鸣中坍塌，极光吞没所有克隆体。
莫不泽的掌心基因链化作灰烬，铜铃残片却凝成新的骰子——棱面刻着「人类协议第零条：爱即存在」。
冰层下传来细碎的碎裂声，无数金属骰子破冰而出，在空中拼成衔尾蛇图腾，最终炸成星尘。
惊蛰的导盲犬瘫在雪地，项圈最后一条信息闪烁：「牧羊人清除完毕。」
穿戏服的女人背影消失在暴风雪中，水袖卷走最后一串代码，雪地上残留半句未唱完的戏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沐兰冥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投向遥远的地平线。清晨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如同一支金色的箭，刺破了黑暗，照亮了整个世界。骰子在掌心发烫，倒计时永远归零。
她忽然听见风中有铃铛轻响，混着红雀走调的哼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想要知道后续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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