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乔猛地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忘了吗？"周时予扯了扯嘴角，眼底却一片暗沉。
"我知道！"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可我们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哥哥了！这和血缘有什么关系？"
"周家己经和我解除收养关系了。"他声音冷硬，却藏不住颤抖。那份文件递到他手里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那又怎样？"周安乔红着眼睛，执拗地摇头，"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
周时予呼吸一滞，心脏像被狠狠攥住。哥哥？他早就不想当什么哥哥了。签下那份文件时，他甚至可耻地感到一丝解脱——他终于不用再以兄长的身份压抑自己了。
就在这时，周安乔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周时予的目光死死钉在上面——
「然然」
他的眼神骤然阴郁，指节捏得发白。然然？俞砚然？她居然这样亲昵地称呼另一个男人？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几乎要失控地冷笑出声。
周安乔刚按下接听键，俞砚然温和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小乔，己经很晚了，回来时记得告诉我一声。"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突然被周时予一把夺走。下一秒，她的呼吸被彻底掠夺——
周时予狠狠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压抑多年的疯狂，滚烫的唇碾过她的柔软，像是要将所有说不出口的执念、嫉妒和不甘都倾注进去。周安乔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他颤抖的手指扣住她的后颈，灼热的呼吸里混着咸涩的泪水味道。
电话那头的俞砚然还在说着什么，但手机被挂断之后早己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周时予将她抵在墙上，吻得又凶又急，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周时予在干什么？他在吻自己？
"周时予......"她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地喊他的名字，声音被吻得支离破碎。
"闭嘴。"他喘息着咬她的下唇，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色，"你叫了他多少次'然然'，嗯？"
这个从来克制自持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撕下了哥哥的伪装。
周安乔拼命推他，可周时予的力气大得可怕——他练拳击的手臂肌肉紧绷，这段时间做苦力磨出的茧子刮得她生疼。他像铁箍一样将她锁在怀里，吻得又凶又狠，像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疯狂全都发泄出来。
这个吻起初带着惩罚的意味，他发狠地碾过她的唇瓣，像是要把那个刺眼的"然然"从她记忆里抹去。
可渐渐地，这个惩罚变了质。
他尝到了她唇间的甜味，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呼吸，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原来亲她是这种感觉——比想象中还要让人上瘾。他着迷地加深这个吻，指尖陷入她的腰窝，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
她是他的。
从头到脚，每一寸都该是他的。
可就在这时，他尝到了咸涩的泪水。
周时予猛地僵住，缓缓退开。眼前的周安乔嘴唇红肿，渗着血丝，满脸泪痕，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和……厌恶。
"周时予，我是你妹妹！"她声音发抖，却倔强地瞪着他。
"我说了，我不是你哥哥。"他嗓音沙哑，心脏被她的眼神刺得生疼。
"恶心……"她抬手狠狠擦嘴，眼泪却越擦越多，"周时予，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像刀一样捅进他的胸口。周时予站在原地，看着她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堆着的泡面箱。
那些廉价的食物散落一地，就像他此刻溃不成军的自尊。
他看着她夺门而逃的背影，突然低低地笑了。是啊，他早就该知道——像他这样活在阴沟里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周安乔跌跌撞撞地冲上街道，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路灯杆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便利店的白炽灯刺得她眼睛生疼。收银员扫完矿泉水，抬头时突然憋着笑别过脸。她茫然地看向玻璃反光——
镜中的自己嘴唇红肿破皮，头发凌乱，衣领歪斜，活像刚经历了一场暴行。
"一共十五块。"店员憋着笑递来塑料袋。
周安乔抓起水瓶就往外冲。她站在垃圾桶旁拼命漱口，冰凉的水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一瓶、两瓶、三瓶……首到嘴角被搓得生疼，首到再也尝不到那个人的气息。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觉得他的温度烙在唇上？
她突然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无声痛哭。夜风吹得便利店塑料棚哗哗作响，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周安乔坐在出租车里，死死攥着矿泉水瓶，指尖都泛了白。
太可笑了。
那个从小护着她、互相陪伴、给她做糖醋排骨的"哥哥"，居然会吻她。唇上残留的刺痛感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到了酒店楼下，她用力擦了擦脸，整理好凌乱的衣领和头发，才强撑着走进电梯。可当俞砚然打开门的瞬间，她还是溃不成军——
"怎么了小乔？"俞砚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眉头紧锁。他刚刚在电话里只听到嘈杂的声响和周时予的低吼，下一秒通话就被粗暴切断。
周安乔把脸埋在他肩头，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嘴唇红肿得厉害，眼睛也哭得通红，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俞砚然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欺负你了？"
周安乔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攥紧了他的衣角。此刻她只想忘记那个充满掠夺性的吻，忘记周时予的眼神，忘记他说"我早就不想当你哥哥了"时的疯狂。
可越是想忘，唇上的灼热感就越是鲜明。
周安乔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睫毛还湿漉漉的。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他没有欺负我......他承认了，那些事都是真的，都是他做的。"
俞砚然轻叹一声。其实他早就猜到——祁家和周家的态度，再加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多半假不了。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
"那你的嘴怎么了？"他指尖虚点了下她红肿的唇瓣，眉头紧蹙。
周安乔下意识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纽约的蚊子太毒了，也可能是过敏。"
"疼不疼？"俞砚然的声音很轻，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红肿的唇边。
周安乔怔了怔，鼻尖突然一酸，点了点头。
"我带了药膏，给你涂一点。"俞砚然从包里翻出一管薄荷色的药膏，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拧开盖子，用指尖沾了一点，动作轻柔地涂在她的唇上。药膏凉丝丝的，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周安乔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那么专注，那么温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
俞砚然僵了一瞬，随即慢慢收拢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他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颤抖，心里既心疼又隐秘地雀跃——他喜欢她的依赖，喜欢她这样毫无保留地抱住自己，喜欢她的一切。
"没事了，"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有我在。"
周安乔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襟。此刻的拥抱像是一个避风港，让她暂时忘记了一切。可心底某个角落，却依然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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