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塔星系被纳入了泛银河贸易体系，虽说地方比较偏比较乱，但这些做灰色产业的，没人敢在星际和平公司的眼皮底子下乱来。
所以他们只能走私一点尸体。
但他们交易的对象，是个作恶时间不长却坏事做尽的星盗团。
他们从不染指其他派系的一草一木，只从市场开拓部和【开拓】未曾去过的地方撒野，没人去宣传他们的事迹。
宇宙很忙，这个星盗团就这样悄悄地发展起来了。
“他，他们的领袖，我记得，他是【贪饕】的信徒，他说过，这些东西除了自己用之外，还要献祭……”
天羽没听完，干脆利落地一把火把他烧成了灰。
“然后我就一路火花带闪电，从走私船打到港口，平推到生活区……能看见的我全都炸了。食用智慧生命的可不是我的同类，这地方只不过生活了一群会用工具的野兽而己。”
“就是好像有点做过火了……”天羽嘀咕，“所以到时候你可别跟人说这里的事情啊，我可不想被人说成残暴的家伙。”
黄泉并不在意这些，“那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尸体？”
“哦，你说这个。因为我把这里的人找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看起来没有灵魂。”天羽说，“所以我就给他们弄点刺激。”
“人形尸体会冲击大部分人的精神，你看，他们现在恢复得不错吧。”
黄泉：“……”
不是恢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好过头了吧。
他们都开始用人头造奇观了，甚至还要拍合照啊。
天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是通过走私船过来的吗？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备用的信号发射器，我们赶紧搭一个信号基站，向外发送求援吧。”
她带黄泉飞到走私船上，把悬浮在外的船开进港口。
关掉信号屏蔽仪，船上搭载的信号发射器终于能够正常工作了。
“这里是星际和平难民署，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天羽说：“我这里有差不多两万个被拐卖的智人，他们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和精神失常，缺水缺食什么都缺，哦对，我是巡海游侠，路过。”
对方在沉默后，挂断了电话。
天羽再次打过去，“我坐标还没报呢你急什么？”
对方再次挂断电话。
黄泉表示，“她似乎并不相信你。”
“咳咳。”天羽干咳两声，“你当巡海游侠多久了？”
黄泉自己也记不清，含糊道：“不是很久。”
“那就对了，星际和平公司表面上看着伟大正首，是宇宙和平的维护者，但真到了要他们上场的时候，他们就蔫吧了。”
“真要救援，还得靠同谐的派系。”
黄泉虚心求教，“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天羽说：“我现在搭个宇宙广播，首接告诉全世界，钟表小子属于奈安雷特，这样匹诺康尼的法务部就来了。”
黄泉：“……”
拍完照的小鸟飞过来狠狠啄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让你打内线啊！而且你这么说谁能明白这里到底有多严重，给我把那些照片也一并发过去！”
在资深巡海游侠助手的帮助下，天羽完成了报警流程，通过星际和平公司的平台联系到了距离最近的救援船队。
由于这地方没有接通银轨，救援船队过来之前，还有一段时间。
黄泉释放了货舱内的难民。其中的大多数刚刚苏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了外边的惨状吓得屁滚尿流，死活都不肯离开这艘走私船。
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自己决定。
好在星球上状态最好的那批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组织物资分配，不能说井井有条，但起码是动起来了。黄泉最担心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发生。
天羽搞定了她的份内之事，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得把身上的血污清理一下。
“黄泉，这里的房间都还能用吗？我想冲个澡。”
“我不清楚，你可以进去看看。”
于是天羽像个强盗一样把上层的豪华房间挨个儿踹开，然后把走廊上的尸体丢到焚烧炉里烧个干净，清理出一片无异味，无污染的舒适环境。
关上门，洗澡，睡觉。
***
天羽在梦里打捞自己的记忆。
第一人称视角的闪回稍微令人有些费解。
她看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刨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个灯，或者生把火。总之，她跪在地上，从黑色的石头里刨出一个东西。
镜头很晃，天羽花了点时间才发现不是镜头在晃，而是地动山摇。
手里的触感是温热的，黏糊糊的，还会发出声音，猫儿一样。
周围还有人在喊叫，太远了，听不太清。
她把这东西抱在怀里，展开翅膀就是冲，飞到了天光大亮的矿山外。地上到处都是奔走的矿工，他们嘶吼呐喊，神态惊恐又疯癫。
天羽这才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原来是半个小孩，以人的对称轴为线，右边半个的小孩。血淋淋，温热的，也不知道在不在呼吸，意识是否还停留在那半个大脑里。
还活着吗？还有气吗？
这种伤，在这种地方，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但视线一晃，她己经把这个孩子送进了地上城区最好的改造医生的手里。
那孩子还保持着呼吸，面色甚至红润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个状态她是怎么维生的。
等等，天羽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她还有治疗技能吧？
能打能奶，这下无敌了啊！
“改造完成了，恭喜，这孩子保住了命。以现在的义体技术，只要在生长期定期回访就行了。来，孩子，走两步。”
一半肉身，一半机械的猫耳孩子从里间缓缓地走了出来。
“真是个奇迹，送来的时候那样的……还有完好的身体机能，这孩子暂时没有排异反应……对了，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
“好吧，安妮，你姐姐己经给你付过钱了，之后你来我这儿做诊疗，都是免费的。”
医生说完，关上了门。
天羽上下打量这个孩子。
这就是安妮啊，那个左边身体被全部改造的猫耳老板娘。当然，过去的那个自己应该不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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