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静静洒落在顾宅花园的石板小径上，金色透亮，温柔得不似这个春天潜藏的暗流。
顾夜寒少有地脱下西装外套，穿着一件深灰针织衫，站在阳台门前，声音听不出太多起伏：“下午一起去花园走走？”
苏小柠略一怔，手里正翻着的书页停顿在半空。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她抬头看向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最终化作点头应允：“好。”总比闷在屋里被他用眼神凌迟强。
——
花园里，新栽的柠檬树己经悄然开花，白色小花点缀在浅绿色枝叶间，清香弥漫。这味道……她差点忘了自己对柠檬的某种特殊偏好。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不疾不徐。
“这里的空气比市区好。”顾夜寒先开了口，像是在没话找话。
“嗯，是清静。”苏小柠随口应着，目光却警惕地扫过西周，连只蝴蝶飞过都没放过。
走到园中最深处，一处新辟的小花圃旁，顾夜寒忽地停下，转头看她：“喜欢这里吗？”
苏小柠扯了扯嘴角，喜欢？她更喜欢她那个堆满服务器的地下室，那里才叫真正的清净。“挺好的，有种……暂时逃离现实的感觉。”这话半真半假。
她的声音轻柔，像风吹拂水面的细波，眼底却藏着淡淡的疲惫和戒备。这男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有闲情逸致？
顾夜寒看着她的侧脸，目光渐渐沉下来。他低声说：“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不需要逃离什么。”
苏小柠脚步微顿，那句话，像羽毛，也像针尖，轻轻划过心头某个地方。她差点就想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轻咬下唇，强行移开视线，转身看向那株柠檬树，枝头的嫩黄色花苞格外显眼：“它长得挺快。这品种，结果应该不错。”
“是么？你对这个也有研究？”顾夜寒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谈不上研究，”苏小柠笑了笑，“以前住的地方，房东太太也种过，听她念叨过几句。”滴水不漏，完美。
顾夜寒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望着她。那眼神，让她觉得像是被放在了显微镜下。
——
傍晚时分，苏小柠独自回到房间，反锁了门。她站在窗前望着那株被落日染上金边的柠檬树，目光有些恍惚。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胸口，那里跳得有点快，一下，又一下，清晰得不可忽视。
“不能再乱了……”她低声自语，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NightOwl的信，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花瓣”标记。顾夜寒今天这番做派，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散步？怎么可能。
那股被窥探、被步步紧逼的感觉，正在悄悄渗入她原本坚硬的心防。
——
书房中，顾夜寒站在高窗前，窗外的光斜洒进来，落在他冷峻的眉眼上。
他注视着远处花园那道纤细的身影，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击。林珩刚刚来过。
“最后一次机会……”他喃喃低语，“如果她再不坦白，就别怪我了。”
他手中是一份刚送来的加密文件，屏幕幽幽发光，上面显示：东南亚暗网平台近七日活跃账号中，L.C.的信号痕迹再现。而且，活动频率比之前更高了。
东南亚……她倒是会选地方。
——
晚餐时间，气氛比午后更显凝重。苏小柠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满脑子都在琢磨顾夜寒今天那句“不需要逃离什么”的深意。
顾夜寒在末尾喝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忽然语气平静地宣布：“明天启程去东南亚。”
苏小柠拿着刀叉的手一顿，指尖的轻颤几不可察，却没逃过他的眼睛。明天？这么突然？她的B计划还没完全部署到位！
她抬眸对视他深邃的双眼，声音尽量保持温和：“这么快？不是说后天吗？”
顾夜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临时变动，项目提前。对方催得紧。”
对方？哪个对方？苏小柠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明白了。”
但她心中却是一片波涛暗涌。这哪里是项目提前，分明是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趟旅程，不只是商业考察那么简单。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硝烟的味道。
她隐约知道，风暴，己经在等她。
——
她回房的路上，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悄然弹出，号码是未知来源：
“Lemon，代号锁己触发。你准备好面对真正的顾夜寒了吗？”
苏小柠脚步一滞，猛地攥紧了手机。
代号锁？哪个代号锁？她设置的防御机制里，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难道是……NightOwl留下的后手？还是“花瓣”组织那些不死心的家伙？
真正的顾夜寒？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真”吗？
这条短信，比之前任何一次威胁都更让她心惊。
对方似乎对她的底细，以及她和顾夜寒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
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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