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火焰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何雨柱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站在窗前，目光穿透夜色，落在西厢房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上。秦淮茹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像皮影戏里不安分的剪影。
"哥？你在那看什么呢？"何雨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趿拉着布鞋走出来，鞋底摩擦着青砖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何雨柱转身时，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冷笑。灶台上的铁锅正冒着热气，盖沿缝隙间溢出的鸡汤在炉火上滋滋作响，香气像无形的丝带缠绕在兄妹之间。
"没什么，"他掀开锅盖，蒸汽腾起模糊了他的面容，"雨水，哥给你炖的鸡汤，来尝尝。"
何雨水凑到灶台前，鼻尖几乎要碰到翻滚的汤面。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见金黄的油星在汤面上聚散，翠绿的葱花随着气泡上下沉浮。
"你刚才笑什么呢哥？"她歪着头，发现兄长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
"没什么，想起了一点好事。"何雨柱用铁勺搅动汤底，勺柄磕在锅沿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何雨水突然伸手戳了戳兄长的肩膀，指尖沾上了灶台的油灰。
"哥，不要以为给我炖了鸡汤就能不让我说你啊，是时候该给我找个嫂子了吧？"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铁勺在汤锅里划出完美的圆弧，何雨柱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了刚才自己说的话。
"确实该找一个了。"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不过这事哥还得麻烦你。"
"麻烦我？"何雨水瞪圆了眼睛，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麻烦我什么？”
她弯腰去捡时，看见兄长军裤膝盖处磨破的补丁——那是上个月帮秦淮茹家搬煤筐时刮破的。
"哥看上于海棠了。"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着票面边缘，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得请你拉个线儿。”
"啥？"何雨水猛地首起身，后脑勺撞上了桌沿。疼痛让她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你看上了于海棠？"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麻雀，如果冬天有的话。
"嗯呢。"何雨柱应得轻描淡写，手里的铁勺继续在汤锅中画圈。
他故意舀起一勺浓汤，看着琥珀色的液体从勺边缓缓流下，在油灯映照下如同融化的黄金。
何雨水咬着下唇，手指绞着辫梢。她想起上周在学校看见于海棠的场景——那个穿着时髦列宁装的姑娘被一群干部子弟围着，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哥，你知不知道？追她的人能从我们学校排到咱们家门口。"她小声嘟囔道，生怕打击到哥哥的自信心。
铁勺突然重重磕在锅沿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怎么？我这还没追呢，你就准备让我打退堂鼓了？"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平静，"你不是想让哥追求幸福么？"
"可追求幸福也得脚踏实地啊。"何雨水缩了缩脖子，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几个空饭盒——那是昨天秦淮茹来"借"走的。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看秦姐就挺好，要不..."
"她好个屁！"何雨柱情绪突然爆发，菜刀狠狠剁在案板上。刀刃深深嵌入木头，刀柄剧烈震颤着，发出嗡嗡的余响。
“哥，你吓到我了....”何雨水被吓得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哥哥这么生气。
"我现在把话说清楚，"何雨柱一字一顿，"以后咱家和那个寡妇一点关系没有。你要认我这哥，就当不认识秦淮茹这一家子人。"
屋外突然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紧接着是瓦片落地的碎裂声。
"怎么了哥？发什么火啊，秦姐...不是，秦淮茹她们怎么你了，我来的时候看她也没什么不对劲啊？"何雨水壮着胆子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
何雨柱拔出菜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占便宜的是她，她能有什么不对劲！"他冷笑一声，刀尖挑起一块鸡肉，肥厚的皮肉在刃上颤巍巍地抖动。
何雨水突然瞪大眼睛。
她想起去年冬天，看见秦淮茹从兄长屋里出来时，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香肠；想起每次"借"走的饭盒，还回来时总是被舔得干干净净；想起那个总来要糖吃的槐花，转身就把糖果分给棒梗...
"哥，你早该这么想了！"她突然提高音量，把何雨柱吓了一跳。
"啊？"何雨柱愣住了，刀尖上的鸡肉"啪嗒"掉回锅里，溅起几滴滚烫的汤水。
何雨水挺首腰板，辫子甩到胸前。
灯光下，她脸上的雀斑显得格外明显："你一个月将近西十的工资，还有两间房，隔三差五吃顿肉..."她掰着手指数，"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老跟秦淮茹搭个啥啊！"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记忆中妹妹从未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过自己。
"不过那于海棠..."何雨水突然话锋一转，撇了撇嘴，"咱还是现实点吧。"她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兄长胡子拉碴的脸，"就算咱条件确实不错，可人家是天仙，不归咱们这凡人..."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何雨柱捏着手里那张系统奖励的自行车票，现在的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天仙又如何？就算她是嫦娥，也该下凡了。
看何雨柱默不作声，何雨水还以为他听了进去，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我吃饱了，回屋了我。”
“早点休息。”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
何雨柱看着还在锅里的小半只鸡，“我再等等。”
没多久，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许大茂尖利的声音刺破夜空："挨个屋找！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老子的鸡！"
“等来了。”何雨柱再次站在窗前，他看见秦淮茹正慌慌张张地从西厢房出来，朝自己的房子跑来。
看来她知道了，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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