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的落雪声透过窗户传入屋内。
二大爷刘海中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将两瓶西凤酒放在桌上，酒瓶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站在炉火旁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棉鞋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坐吧，咱俩这点事，你来了我还不至于连个坐都不让你坐。"何雨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炉火映照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摇曳，显得格外高大。
"哎！好好。"二大爷如蒙大赦般坐下，双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他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目光游移不定地扫视着屋内陈设，最后定格在跳动的炉火上。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煤块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何雨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袅袅升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他透过水汽观察着二大爷，发现这个往日趾高气扬的老人，此刻竟显出几分拘谨。
看来他是真知道怕了！
"二大爷，咱就别等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吧？"何雨柱终于打破沉默，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哦！对对！"二大爷如梦初醒般拍了拍光亮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瞧我这记性，一紧张啥都给忘了。"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堆起笑容，"今天除了给你道歉，我还有个好消息。"
"好消息？"何雨柱挑了挑眉，茶杯在手中转了个圈。今天的好消息未免太多了些，多得让他心生警惕。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户纸哗啦作响，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对啊！好消息！"二大爷搓着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几分难得的真诚，"这事啊，说来惭愧，"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自责，"你从十几岁就来这个院子了，可以说我们就是看着你长大的，可是眼看你这都三十了，我们这当长辈的还......"
"等会！等会！"何雨柱连忙抬手打断这冗长的铺垫，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你也要给我介绍对象？"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二大爷一脸惊讶地瞪大眼睛，眼镜片后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何雨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前。
窗棂上己经积了一层薄雪，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望着院子里被积雪覆盖的石榴树，思绪飘远。上一世，二大爷可从没干过保媒拉纤的事，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何雨柱转过身，背对着炉火，面容隐在阴影中，"你先告诉我，你想给我介绍的对象是谁？"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二大爷立刻来了精神，挺首了腰板："我给你介绍的这位可是了不得，"他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听说还有文化呢！"
说到"文化"二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这是什么稀罕物。不过，在这个年代，能接受到文化教育的穷苦百姓，也确实是很稀少。
"听说？"何雨柱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走回桌前坐下，"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二大爷，我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要是货不对版，那可别怪我不给面子啊！"
这话说得首白，甚至有些刺耳。但何雨柱觉得，既然是来道歉的，就该拿出诚意，而不是糊弄了事。
炉火突然窜高，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放心放心！"二大爷拍着胸脯保证，棉袄发出闷响，"这次二大爷可以保证，人你绝对满意！"他的声音里充满自信，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何雨柱盯着二大爷看了几秒，突然问道："那名字叫什么？"
"名字么？"二大爷挠了挠稀疏的头发，露出思索的表情，"我想想，叫什么来着？"他皱着眉头，眼睛望向屋顶，"好像姓于来着，叫什么，我想想......"
"姓于？"何雨柱眼神一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模样、个头、有文化，还姓于，又是轧钢厂的二大爷介绍的......
"是不是叫于海棠？"他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不是不是，"二大爷连连摆手，"奥对了！那是她的妹妹，她叫于莉。"
"于莉？"何雨柱差点笑出声来。这不是阎解成未来的媳妇么？他努力控制住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转念一想，这时候他们应该还没结婚，可能连对象关系都还没确定。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何雨柱的脑海——这该不会是二大爷设的局吧？借自己之手去挖三大爷家的墙角，然后让他们两家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刀子一样审视着二大爷。
"二大爷，这个于莉你熟么？"他故作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着茶杯边缘。
"熟么？"二大爷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倒不是很熟，他们家我也是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家。"他似乎意识到必须实话实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那这于莉你是怎么认识的？"何雨柱步步紧逼，必须弄清楚这是不是个陷阱。屋外的风更大了，吹得门框咯咯作响，像是在附和着他的怀疑。
"那就说来话长了，"二大爷回忆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之前呢，她家就找媒婆到处打听有没有合适的青年，"
他抬头看了何雨柱一眼，"这不到现在好像也没找到，嫌这嫌那的，"说到这里，他挺首了腰板，"这不，我就自告奋勇，把这事给你揽下了么。"
听这意思，阎解成和于莉之间目前似乎还没什么瓜葛。何雨柱暗自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那这个于莉倒可以作为一个备选方案。
毕竟，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阎解成，你小子可就别怪我了，当年坑我那事，咱俩算扯平了！
想到这里，何雨柱点了点头："那成，什么时候方便见个面啊？"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期待。
"那就得下周了，"二大爷见何雨柱松口，脸上立刻堆满笑容，"下周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何雨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己经有些凉了，带着淡淡的苦涩。
"那就得嘞！"二大爷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我啊，这几天就去问一下于莉他们家，看他们家于莉是个什么建议。"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那咱们今天就这么着！"
何雨柱起身相送。二大爷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风雪中。他的背影很快被纷飞的雪花吞没，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关上门，何雨柱回到炉火旁坐下。火光映照下，他的表情阴晴不定。冉秋叶、于海棠，现在又多了一个于莉。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被秦淮茹一家套住了。
炉火噼啪作响，像是在为他的决心鼓掌。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辉。
何雨柱望着那跳动的火焰，思绪万千。不过，他还是好好想想明天答应好李主任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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