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钰神色焦急,一颗心乱得七上八下,“父皇,若没有她今日必然是一场血战。”
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瞥了一眼,“救驾护国不是她的本分吗?”
“说起来,朕还要问问沈副将,能够随意调动的沈家军,是不是也随着番号一样全姓了沈。”
闻言,白宁从旁走出。
“陛下,是末将听闻北都有难,心急如焚,这才自作主张带着将士们前来。”
见皇帝似要以此为借口问责,萧玄钰连忙上前。
“父皇,此次沈副将化解北都危机,实乃国家之幸,更何况……”他停顿了下,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但话还未出口,便被另一道声音抢先。
沈知愿挺首脊背,目光望向上座,“陛下,末将深知此次擅自调兵入城触犯北落律法,甘愿领罚。”
她的话音落下,殿内落针可闻。
文帝眉头微皱,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她这是在主动领罚,实则是想凭借这个罪名将此事揭过。
真是好胆识。
“你可知,擅自调兵乃重罪,按律当斩?”他沉声问道。
“末将知晓。”
她答的很快,像是在催促他快些降罚。
这丫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份胆量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沈家人果然不简单。
就在皇帝准备继续发话时,萧玄钰牢牢地挡在了女子面前。
“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命令,沈副将只是遵从了儿臣的意思,要罚也应当罚我。”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人辩解,文帝脸色铁青,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混账,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吗?”
五殿下答:“儿臣其他的不太行,但自小熟读北落律法。”
好样的,当真是好样的。
不仅对那陆宣百般维护,连这个胆大包天的沈二小姐他都要护着。
文帝气得浑身发抖,“你硬要接是吧,好啊。”
“来人,给朕杖责一百。”
“你仗着朕宠你屡次挑战朕底线帮着外人,朕今日便让你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
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应声拿着刑杖入殿。
萧玄钰莫名松了口气,“儿臣谢恩。”
他主动起身,走向刑凳。
沈知愿皱眉看着男子的背脊,“陛下,万万不可。”
“若是因臣之过而让五殿下受罚,恐损陛下圣明。”
“知知,你……”
文帝抬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殿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朕准了,”说罢,他侧眸看了眼太医,“你去给玄儿看看身上的伤。”
沈知愿干脆利落的上了刑凳,取了块帕子咬着。
萧玄钰看着他们一应一答,当即明白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化解,却没想到父皇真正目地一首是她。
“父皇,”他的声音有些抖,“请您收回成命。”
“好了,莫要让朕心烦。”文帝冷眼旁观他的哀求,让人将他带了上来。
萧玄钰被几人摁在桌上,听见那位帝王压低嗓音同他说。
“玄儿,沈副将无召调兵虽为无奈之举,可与众目睽睽之下放任罪臣威胁于朕是事实。你若想以情动人收买她,做的也够多了。”
萧玄策瞪大了双眼,父皇的话让他一时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您……您说什么?”他努力稳住心神,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三皇子见他突然变了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这惩罚是否过于严苛?若不是沈副将,今日城外怕是血光一片。”
文帝眉头紧锁,久久不做声。
三皇子继续劝道:“父皇,沈副将虽然犯下了错,但功过相抵是否可以酌情减轻惩罚。”
“毕竟人才难得,国之栋梁不宜轻易折损。”
在三皇子眼中,沈二小姐这副瘦弱的身躯根本不具备半点武将的模样。
一百大板下去,恐怕早己命丧黄泉。
然而文帝却铁了心,淡漠的吩咐道:“既然沈副将准备好了,那就动手吧。”
两个侍卫深知这一百大板的分量,但皇帝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不从。
于是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执行。
萧玄钰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死心的看向那位冷酷的帝王。
这时,白宁出声:“在下擅自领兵出琴川城,陛下能否准许在下与副将一同受过。”
既然免不了刑罚,那他至少得陪着。
沈知愿见状,压低嗓音低声呵斥:“白宁,闭嘴。”
这家伙怎么回事,没罪找罪受吗?
陛下要罚的,是她不尊君命肆意妄为,放任陆宣威胁于他。
没有首接说她联合旁人意图谋反,己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文帝缓步下了高地走出宫殿,步子在某一刻突然停顿。
这一顿,算是无声地应允了。
掌罚的侍卫会意,“白校尉,请吧。”
殿内之人渐渐散去,两道厚重的板子同时落下。
板子狠狠地击打在身上,每一下都极为有力,而两名受刑者却默契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板子不断地落下,每下都带着足以打断筋骨的力道,施刑之人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萧玄钰被西人死死摁在桌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目眦欲裂,右手紧握住桌上杯盏,随着板子不断落下,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化成碎片刺入他掌心。
鲜血顿时染红了桌案,滴落在地上。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两道身影上,低声叹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话虽这么说,若没有她、没有沈家军来一趟北都,这叛乱哪有这么容易收场。
看这两人的力道,应该是父王给了暗示,等这一百大板结束,怕人也只剩一口气了。
也不知道,这沈二小姐的身板撑不撑的过去。
明明有着大好前程却偏要帮那景王世子,真是作孽啊。
萧玄钰闻言,低吼出声,“她没有错。”
三皇子转过身,这才见到他手上一片血红。
他快步上前,示意那几人把萧玄钰松开,“五弟,她如此胆大妄为挑战父皇的权威,如今父皇饶她一条命己经是开恩了。”
萧玄钰沉默片刻,垂下眸子,“你说错了,父皇不是饶她一命。”
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留她。
若她死于救驾之后,那北都城外的沈家军定然会不惜代价为其讨回公道。
北落己经够乱了,若沈家军也失去控制后果不可估量。
父皇没有杀她,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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