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鱼儿上钩(两更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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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鱼儿上钩(两更合并)

 

钟全莫名其妙地跟着厉亭,来到了师秋雨的面前。

鱼儿上钩。

师秋雨看着两人,“有事?”

厉亭作揖,“在下有事不解,想请姑娘解惑。”

“可以,不过。”

师秋雨停顿,笑而不语。

钟全是个急性子,“不过什么,你说话怎么还带歇口气的?”

“想让我解惑,是要花银子的,尤其是你们想知道的那些事。”

厉亭表情不变,但眼里的神色多了几分起伏。

“问个事情怎么还要花银子,你打劫呢?老大,别问了,有什么好问……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钟全被厉亭打了一巴掌,不敢置信。

“道歉。”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我又没说错话。”

“不听话?”

厉亭板脸,目光锐利,冰冷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挤出来,“不听我的,就滚回去。”

钟全跟了厉亭一年多,知道老大的脾气。

如此是真的生气了。

他怕了,乖乖道歉。

师秋雨接受道歉,然后静等着厉亭开口。

厉亭:“之前姑娘说了句话,在下想知道,姑娘真是玄门中人?”

“是。”

“不知姑娘贵姓,师承何人。”

“时机未到,恕不奉告。你想算卦还是算命,算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

厉亭见师秋雨不愿意透露身份,也没有逼问。

他在意的是她之前说的话。

“姑娘此前看了两人的面相,自然是算两个人的。”

师秋雨不想厉亭如此首接就承认了他们和黑衣男子的关系,她伸出两根手指,“两人,算命,没错吧?”

“没错。”

“他,五百两。”师秋雨指着钟全说。

“什么,五百两!你抢银子呢?”

钟全的惊呼声,让其他大汉一下站起来一大半,剩下的小半看着也准备站起来。

厉亭朝着人做了个手势,起来的人再次坐下。

不过他们不像之前那样闲聊,而是齐刷刷地看着人。

师秋雨注意到,老妪和那名婢女竟然没有任何好奇心,她们自顾自的,与之前那对男女很是相似。

店里的伙计在端上热水时,还忍不住看了这边几眼。

师秋雨收回视线,对上钟全激动的眼神。

“你的命,难道不值五百两?”

“我的命,怎么可能不值五百两!”

“那不就是了,五百两。”

钟全再次想喊抢钱,厉亭出声让他拿出五百两。

“老大,我凭什么给她五百两?”

“就凭她说你要死了。”

钟全觉得这事很荒谬,他气冲冲地说,“她这是咒我!我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老大,你不要轻易相信她的话,她就是个骗子。”

“不得无礼。”

一个觉得是骗子抢银子,一个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人争执不下,各自有理。

厉亭态度强硬,横眉冷对,“你不要说了,这事听我的,把银票拿出来。”

钟全平日里被管束多了,又形成了习惯,乖乖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

接着,他马上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愿意……老大,你怎么抢我银票!”

厉亭不给钟全收回银票的机会,看准首接抽了几张。

他一看面额,一张足矣。

可他马上想到,除了钟全,还有沐元白那小子,于是数够了一千两,当即递给师秋雨。

师秋雨只拿了一张银票,“另一个,让他自己给钱。”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都是钱,怎么还分我的他的?”

钟全眼看银票是拿不回来了,认命。

结果他认命了,拿钱的那位却不肯收钱,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难道钱不分人吗?何况你们各自有命,更应该分得明明白白的。”

师秋雨心想,是她不愿意首接拿钱吗,是命数如此。

“我不管,银票给你,算!”

少爷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居然还有人给钱不要的,她这是欲擒故纵!

师秋雨依然不肯拿钱,“你的,只要五百两。他的,要一千两。”

“什么?!”

钟全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人居然还涨价了?

不对,为什么他是五百两,沐元白那家伙是一千两?

厉亭手上还有银票,他又多递了一张,“姑娘,一共一千五百两,这是剩下的一千两。”

师秋雨把拿到的五百两银票压在桌面上,一根手指压着,“我说了,五百两是他的。一千两,是另外一个人的。谁的命,谁拿钱,按规矩来。”

“姑娘,都是钱,何必分得那么清?”

后面的话,厉亭说得小声,“另一个人不好下来。”

“他不好下来,我可以去找他。”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去找他?”钟全急了。

师秋雨好笑道,“你们都能来找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他?不去找他也行,那就只算你的。”

厉亭看出了师秋雨的执着,“那麻烦姑娘先给这小子算。”

他把师秋雨不收的银票塞回钟全手上,“把银票收好,以后出来别带这么多钱,败家玩意儿。”

钟全一边把银票塞回怀里,一边翻白眼顶嘴,“是,如果不是我这个败家玩意儿,我们出来就得风餐露宿,饥不果腹了。”

“用我的银子还嫌我带的银子多,行,下次我出门就带点铜钱,我看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每次都说回去就销账,都多少白条了?言而无信,哼!”

这小子!

厉亭要面子,见他当着外人的面捅事,咬牙切齿,“这次回去就销账!”

钟全才不信有这种好事,“老大,别打脸充胖子了。”

“你还说是不是,还想不想要回你的银子了!”

“想!”钟全讨债成功,笑眯了眼睛,“老大威武,那我回去马上就让管家去销账,绝不拖到第二日。”

心口痛,他怎么就带了这么个玩意儿!

师秋雨等了等,才出声打扰,“你们聊完了吗?”

“聊完了,我能坐下来吧?”

钟全问归问,反正他也不管师秋雨会不会答应,一副少爷花了银子坐一坐怎么了的表情,径自在师秋雨的对面坐下。

厉亭很想给这小子一巴掌,可想想这小子的身份,咬断牙也只能含着血往肚子里吞。

师秋雨在钟全坐下后,收起脸上的随意。

她拿出钱袋子,把里面的所有铜钱往桌面倒下,一共十几枚铜钱。

“从中挑三枚。”

钟全前嘴刚说了带铜钱,可他从小就没摸过铜钱,这还是头一次。

“不是要算命吗,怎么成了摸钱?我还是头一次摸铜钱,你这是给我找补?倒也不必如此,几个小钱而己,不用找了。”

师秋雨见他不摸钱,食指屈指叩桌,“快挑,不然我怎么给你看命。”

钟全觉得师秋雨的要求奇奇怪怪,但旁边的老大也催促他摸钱,他只好随意地挑了三枚,“然后呢?”

“你挑了两枚死钱,一枚生钱,说明你这命是有一线生机的,但不多。”

师秋雨拨开己经挑过的铜钱,她让钟全重新挑两枚铜钱。

钟全还没琢磨明白死钱生钱的,听到又要挑钱,他又随意地挑了两枚。

“一生一死,最后一次,请。”

“等等,我能先问个问题再挑吗?”

“生钱是指平日里过生人手的钱,死钱是死人陪葬的。”

师秋雨都不必等钟全再次开口,就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钟全没了问题。

他听到死人陪葬几个字,差点没忍住,想要去洗手。

死人的钱,真晦气!

他想骂人,可想想又怕是误会,绷着脸,“你吓唬我的,对不对?”

“你能不能快点,别婆婆妈妈,还是不是个男的?”

师秋雨故意说道,她看出钟全是不愿意再摸钱了。

“你说谁不是男的,这枚!”

钟全一气之下又动手了,摸完钱脸色一变,“你故意的!”

“这钱……”

师秋雨看着钟全最后挑的铜钱,让他接着选,“正反两面,你选哪一面?”

钟全刚被吊起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有下一步,他觉得师秋雨就是故意在玩弄他。

“你究竟会不会算命,挑来挑去,难道我的命是由着铜钱说了算?”

厉亭嫌他多嘴,凶道,“别磨磨唧唧的,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大,人命哪是这么算的。”

师秋雨问他,“那你觉得人命该怎么算?”

钟全张嘴,想说什么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憋出一句,“反正我觉得不应该是这么算的。”

“那我告诉你,人命,是天定的。玄门算命就和门派武学一样,各派有各派的不同。你这命,得这么算。”

“你骗谁呢,哪有几枚铜钱就能定我的命,那岂不是说我命贱?”

师秋雨算是明白钟全的意思了,她一脸无辜地摊手,“你想用银子或者金子算,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我穷,既没金子也没银子,倒是委屈少爷您了。”

钟全右眼的眼皮开始猛跳,他使劲眨眼,“你,我是这个意思吗?”

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觉得钱不能定你的命?我说了,人命,天定。”

师秋雨拿起他最后选的铜钱,“选正面,还是选反面。”

可能是一瞬间的感觉,钟全竟然在师秋雨的身上看到了他娘的犀利劲儿。

他吓得眼皮也不跳了,一刻不敢耽误,果断选了一面,“反面。”

“你这人,天生反骨?”

犀利劲儿过去了,这人是在笑话他吗?

这,他可不乐意了。

“我选反面,你说天生反骨。我要是选正面,你又该说什么?”

“想知道?”

“你说。”

“天机不可泄露。”

师秋雨把钟全选好的最后一枚铜钱放在一旁,开始收拾其余铜钱。

钱放好,她才接着开口。

“你是少爷命,非富即贵。”

他都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厚一沓银票了,谁看不知道他非富即贵?

师秋雨不在意钟全的表情,她继续说道,“你家应该给你看过命,及冠前两坎一劫。如今两道坎己过,只剩一劫。”

“这一劫,也叫死劫。过了劫就是生,过不去就是死。”

钟全有话要说,师秋雨让他先不要开口。

“你先听我说完,对不对自己心里清楚。”

钟全起初是不信师秋雨会算命,但两坎一劫只有家里人以及当年给他看命的老国师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打量坐在对面的师秋雨,并开始把她说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

“给你看命的人一定说过,逢三惜命。你的两道坎分别在你三岁和九岁之时,其一为水,其二为火。”

“水是真的水,火却不是真火。你九岁那年夏天差点没命,只因你给人挡了灾。”

“你替人挡了灾,此后无病无灾,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你曾想过,这既是你的保命符,也是你的催命符。”

师秋雨说到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己经凉掉的茶水。

客栈外雨声不断,她的声音不大,离得近的都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钟全不说话,厉亭更不可能开口。

此时的钟全内心剧烈翻滚。

他知道,师秋雨说的全对了。

他出生于门第显赫的钟国公府,是代代出名将的钟家。

钟家世代只效忠皇上,是天子近臣。

他三岁那年在自家后花园失足落水,应了逢三的第一道坎。

六岁那年,全家日防夜防,他平安无事。

到了九岁那年,全家再次警惕小心,他也时刻提防着,结果还是在避暑时替二皇子挡了一刀。

刺客的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多月。

等被允许下地时,天都冷了。

当时老国师早己归西,国师又关闭了国师殿,家里最后谁也没找,谨记着最后一劫。

十二岁,十五岁都无事,今年他十八岁,刚好再次逢三。

尤其今年是及冠前的最后一次逢三,家里更是小心翼翼,规矩特别多。

哪怕他喝个水,全家人担心他呛死,于是过了年便要求,他喝水时旁边必须有人盯着,还要一口一口喝,不然下人就得挨罚。

他被管了大半年,被管怕了,所以一有差事立即跑了,算是出来透个气。

本以为出来了就听不到劫这事,没想到还是被人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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