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说话？怪吓人的，别随便吓唬人。”
人群中的大婶率先开口，她眼精，看得出师秋雨并没有恶意。
“丫头，快和人道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枣树旁的老伯用旱烟杆敲击地面，他也是帮着师秋雨说话。
也有人觉得师秋雨这话太歹毒，纷纷谴责。
“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这话不是咒人死吗，真是心毒！”
面对众人各异的话语，师秋雨对壮年小伙说，“我没有恶意。”
壮年小伙回过神，对上师秋雨平静的眼神，苦笑道，“姑娘，我知道。我见这里一首没人，又急着卖东西，临时借个地方而己，我这就另寻地方。”
他并没有生气。
不过，他伸手想要拎起箩筐时，却被师秋雨拦住了。
“去哪？这箩筐不能拿走。”
师秋雨拦着人，有人以为她这是想抢占壮年小伙的东西，大声讥讽。
“姑娘，你不会是想抢这位小哥的东西吧？”
壮年小伙并不觉得师秋雨想抢，以为师秋雨只是想要什么东西。
他想着箩筐里那么多山货，送出去一些也没事，“我这箩筐里面都是些山货，姑娘想要什么，只要姑娘不嫌弃，我送给姑娘就行。”
“不过只能送一些，这里面的东西我要卖了钱换粮食的，家里等着粮食下锅。”
师秋雨：“我不要你的东西，这箩筐里有秽物，活人沾不了一点。”
“你说的秽物是什么东西？”
“这就要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箩筐里的东西，都是壮年小伙亲手装进去的。
他很清楚里面有什么，可他想不出哪个东西是师秋雨口中的秽物。
“姑娘，这些东西都是些山货，不是什么秽物。”
壮年小伙生怕旁人误会，他连忙把带来的东西说了一遍，全是大家平日里会买的山货。
其中有一两样好东西。
“小伙子，让我看看你那土参是个什么品相，我今日正巧想买些回家。”
“兔子肉怎么卖，我看看新不新鲜。”
眼看有人想买，壮年小伙既高兴又为难。
“小伙子，我这地儿先让你用。”老伯善解人意地腾地方。
“谢谢阿伯。”
有地方卖东西，壮年小伙又一次要动箩筐，却还是被师秋雨拦下了。
“你就在这块地卖货，要什么，我帮你拿。”
“谢谢姑娘，我自己拿就行。”
“我说了，这箩筐里有秽物，你不能乱碰。”
壮年小伙听得迷糊，秽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姑娘，照你的话，那他这一箩筐的山货岂不是都不能卖？”
壮年小伙顾不上思索，急忙辩白，“我的山货都是好的。”
“你给我一枚铜钱。”
师秋雨伸手向壮年小伙要钱。
“原来是占地方收钱，小伙子赶紧给她。”
想买土参的婆子算是明白了，催促壮年小伙别吝啬，赶紧给钱。
壮年小伙从身上摸出钱袋子，里面总共就几枚铜钱。
他爽快地拿出铜钱递给师秋雨，憨笑道，“谢谢姑娘。”
“花钱消灾，你这事，我接了。”
师秋雨响亮的一番话，壮年小伙和众人十分茫然。
“姑娘，什么花钱消灾，这不是盘位置的钱？”
“这地方又不是我买下来的，怎么可能盘出去？”
师秋雨抬手折了一截枣树枝，然后把铜钱串在树枝上，树枝插在箩筐边上，接着她开始动手把箩筐里的东西往外拿。
“拿着。”
壮年小伙吓一跳，慌忙想拦人，“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接着东西就行，赶紧卖了，后面的事不能耽误。”
师秋雨把不是秽物的山货递给壮年小伙，她还顺道帮人吆喝起来，“上好的野兔肉，五年的土茯苓，走过路过别错过！”
这一幕，别说是壮年小伙，就是一首围观的众人也很疑惑。
“这些东西真的不会害人？”
师秋雨：“害人的不是这些东西。”
“不买东西赶紧让开，这些山货看着就好，你们不买我买，我要半只兔子。”
有人要买东西，其他人看到想买的东西也凑了过来。
有人觉得师秋雨和壮年小伙是一伙的，为了卖货哗众取宠，嘘声离开。
逛早市的人，大多数都是识货的。
满满一箩筐的山货，很快都卖完了，最后只剩下筐底的一包东西。
壮年小伙顺着师秋雨的视线，才想起来筐底的东西。
“姑娘说的秽物，是这包东西？”
“这不是你的东西。”
“对，这是我村里老叔托我帮他带的。”壮年小伙抹了把汗水，“他让我拿到前面米巷的当铺当掉。”
“他怎么不自己来？”旁边有人问。
“老叔腿伤了，走不了远路。”
师秋雨听见秽物要当，选的还是佟家的当铺，她便动手拎起箩筐，“走，去当铺。”
“姑娘，我来拿。”
师秋雨不可能把箩筐还给壮年小伙。
两人走后，一些好奇的百姓赶紧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当铺。
**
佟家两房当家人决定去京城，最忙碌的自然是家里的小辈。
佟大太爷和佟二太爷没有事做，又怕师秋雨这位主家姑娘趁他们一不注意跑了，于是他们亲自坐镇铺子里，留在身边的是前一晚跟着姑娘做事的两个孙子。
天没亮，师秋雨去河边了。
佟守和佟阳就轮流去盯梢，不然两个老的不放心。
天才有些发亮，佟阳冲进了香烛铺。
佟大太爷和佟二太爷在后院躺着小憩，听到声音猛地撑开眼皮子。
“姑娘跑了？”
“不是，二爷爷您别激动。姑娘带人来当铺，他们马上就到了。”
“那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背我们过去！”
佟家爷孙西人前脚刚走进当铺，师秋雨后脚就带着人进了门。
“姑娘，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佟二太爷问道。
师秋雨肚子是有些饿了，不过正事要紧。
“他要当秽物，我看，还是你们自己看？”
佟大太爷把拐杖往旁边一放，“姑娘放心，我眼力还行，您坐着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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