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灰蒙蒙的，西街米巷后头的河边开始人来人往。
每日里，津县的西城门都是最先开门的，为的就是让附近乡里的百姓进城摆摊。
来得早的，自然能占好位置。
河边有一棵大枣树，平日里这树下的地方是最早被人占的。
可今日却和以往不一样，占着最好地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青皮骡子。
这河边的早市，往来都是脸熟的，突然瞧见一头骡子，旁边还没有主人家，大家都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阿伯，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这地儿是没人吧？”
有个壮年小伙背着一箩筐的山货，因为路上耽误了，所以来到早市没能找到好位置，于是他就盯上了骡子的地方。
旁边的老伯抽了一口旱烟，吐了烟气才开口道，“不知道，我最先来的，只见骡子不见人。”
“我这东西多，禁不起堆着，我用用这地儿。”
壮年小伙对着老伯说，三步并两步，把箩筐放到骡子旁，准备摆摊。
原本站着打盹的骡子睁开了眼睛，用鼻孔对着壮年小伙喷气，哼哼首叫。
“你家主人还没来，我先借个地儿。你饿不饿，我这有点山上的高草秧子，挺嫩的。”
壮年小伙把垫着山货的草掏出来喂骡子，想着这骡子得了吃的，应该不会找事了。
偏偏骡大爷是看不上这把草的，它用头使劲去顶壮年小伙。
老伯笑着打趣，“小伙子，这骡子让你不要抢它的地儿。”
壮年小伙讪讪地摸着鼻梁骨，“我这不是没办法？我这有肉，真不禁放。”
骡子顶不开壮年小伙，气得甩气跺脚。
它转动身子，准备用后腿踢人。
壮年小伙反应快，用足了力气一把抓住骡子踹起的后腿，瞪眼，“你个家伙，还凶起来了是不是！”
骡大爷知道自己干不过这人，急促地哼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师秋雨被骡大爷一声声气愤的叫声吵醒，她眼睛没睁，随手摸了个旁边的青枣子，朝着骡大爷的方向丢下去。
青枣子砸中了骡大爷的脑袋，它气得三蹄跳动，一蹄抽动，仰着头对着枣树哼叫。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没看到树上有人。
“这畜生脾性真大，不就是被枣子砸了一下吗？”
“小伙子力气大，不然你把它拉远点吧，小心伤到人。”
众人议论纷纷，壮年小伙却有些憨实。
“我只是借个地方而己，这上面，好像有人。”
“上面有人？”
众人不信，可枣树枝叶茂盛，是能藏人的。
师秋雨还想睡个回笼觉，但骡大爷吵得不行，她只能下树。
藏在树上的人，居然是个姑娘？
众人看仔细，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他们震惊，壮年小伙同样惊诧不己。
“骡大爷记仇，你再拉着它腿，信不信它和你拼命？”
师秋雨下来看到骡大爷被人拿捏住了，善意提醒。
壮年小伙这才放手，局促不安，“姑娘，我不会伤害它的。我看这地儿没人，想借用一下卖点东西。”
“你另找地方。”
师秋雨捂嘴打了个哈欠，刚想转身，注意到地上的箩筐，眼神变得锐利。
“这箩筐是你的？”
“对，我这就背走。”
“等等，我看看你。”
姑娘家紧紧地盯着外男看，一副不矜持的样子，有人当街起哄。
壮年小伙羞得面红耳赤，“姑娘自重。”
“我看看你，怎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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