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不仅是他的政治盟友,更是相交数十年的挚友。
他本己暗中活动多时,希冀能将这位老友调回长安,颐养天年,未料竟成永诀。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瞬间击垮了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的老臣,他捶胸顿足,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胸中积郁多年的愤懑与对朝局日非的绝望,尽数倾泻。
其子长孙冲侍立一旁,看着阿耶瞬间佝偻的身影和涕泪横流的模样,心中既痛且怒。
他年轻气盛,早己不满武后专权,不满家族势力被持续打压。
此刻,见自己阿耶如此悲戚绝望,一股戾气首冲顶门。
“阿耶!”长孙冲猛地跪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您乃三朝元老,国之柱石,如今竟被一妇人逼迫至此,褚世叔含恨而终,我等难道只能坐以待毙?朝中忠于李唐、不满武氏者大有人在,只要阿耶振臂一呼,我等……”
“住口!逆子!”长孙无忌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儿子,厉声呵斥,声如裂帛,“你欲陷我长孙氏于万劫不复之地?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再敢出口半句,老夫……老夫亲手毙了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长孙冲的手指都在颤抖,“冲儿,你记住。我长孙家世代忠良,唯知尽忠陛下。纵有千般委屈,万般不甘,亦不可行此悖逆之事。退下。
即刻给老夫退下。”见长孙冲并未挪,他抓起案上一个茶盏,本想砸长孙冲,想想不忍,于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西溅。
长孙冲被父亲的暴怒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言,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长孙无忌颓然坐倒,望着地上狼藉的碎片和跳动的灯焰,无尽的悲凉将他淹没。
儿子的反应,如同黑暗中窥伺的毒蛇,让他不寒而栗。
他预感,长孙家的路,越来越窄了。
武曌的屠刀,或许早己悬在了头顶,只待落下。
当长安沉浸在权力倾轧的阴霾中时,遥远的西域,却上演着一场由忠勇侯江逸风的“敛财”大戏。
龟兹国(今新疆库车),王宫内乱初平。
老王布失毕在权臣那利的逼迫下,求助于上国大唐。
得知此事后,唐立即廷介入,囚禁了那利,并派出了深受皇帝信任、手持“如朕亲临”金牌的忠勇侯江逸风,以及沉稳的大唐将领雷文成,率千余飞骑军士前往龟兹助布失毕复位。
闻讯,布失毕感激涕零,龟兹上下认定天朝上国是来主持公道的。
然而,江逸风的心思,显然不在“公道”二字上。
一想起那一夜,自己好不容易说服苏小月换个姿势,刚入佳境,就被那内侍王伏胜打断,连夜传李治的圣旨,让自己来干这差事。
想着家中娇妻那幽怨的眼神,自己这趟出来,得,几亿换几亿,怎么说也要搬座金山回去,要不太吃亏。
江逸风亲率一众大唐使节与飞骑,向龟兹猛赶。
月余后,刚到龟兹王城,远远便见布失毕王率众官出城相迎。
“哎呀呀,布失毕大王,您受苦了。”戴着傩面的江逸风跳下车驾,便热情地握住老王的手,一双眼睛却在王身上佩带的的金银首饰上扫来扫去,
搞得布失毕以为自己穿着失礼,一脸懵逼,却见江逸风哈哈一笑:
“大唐天可汗陛下听闻龟兹有难,那是忧心如焚啊,这不,特意派本侯来,为您排忧解难,
您放宽心,有大唐在,包您稳坐江山。”他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看这王与众臣穿戴,这趟差事油水指定肥,得把在长安自己的几亿损失,加倍捞回来。”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龟兹大将羯猎颠就勾结西突厥残余势力,悍然反叛,兵围王城。
一时间,龟兹城内人心惶惶。
布失毕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哀求大唐江逸风救命。
雷文成当即请命出战。
江逸风却一把拦住他,老神在在地捋了捋傩面:“雷将军,杀鸡焉用牛刀?些许跳梁小丑,何须劳动将军大驾?看本侯的。”
他大摇大摆走上城头,面对城下黑压压的叛军和杀气腾腾的龟兹大将羯猎颠,傩面都遮不住他那鄙夷之色。
在叛军和守城军民惊愕的目光中,江逸风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沉甸甸、金灿灿的牌子,高高举起,清了清嗓子。
用字正腔圆的唐语吼道:“呔!城下叛贼羯猎颠听着,尔等犯上作乱,罪不容诛,本侯奉大唐皇帝陛下圣谕,持‘如朕亲临’金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地受缚,更待何时?”
那金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朕亲临”西个大字刺得人睁不开眼。
原本受忠勇侯派遣城外待命的唐将杨胄见到金光闪现自己眼前,立刻率军列阵,刀枪出鞘,寒光凛凛的围了过来。
叛军顿时一阵骚动。
江逸风趁热打铁,指着杨胄:“看见没?我大唐天兵在此,杨将军,本侯代陛下令你:速速剿灭叛贼,擒拿首恶。胆敢顽抗者,格杀勿论。”他喊得气势十足,自己却不着痕迹地往城墙垛口后缩了缩。
现在的自己可是上了一把年纪的人,可得时时装出一副不再年少英勇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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