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龙兴镇,青石板路上凝结的白霜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苏瑶拖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欲坠。街道两侧的店铺陆续卸下门板,早起的商贩们的吆喝声渐渐响起,却如隔岸观火般遥远。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的喧嚣也变得虚幻,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
当苏瑶再次睁开双眼时,入目是斑驳的木质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艾草清香。身下的被褥虽不华贵,却洗得干净柔软。阿萝坐在一旁的竹凳上,小小的身影被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如炬,紧紧盯着苏瑶鼓鼓囊囊的三个储物袋,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苏瑶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浑身像被巨石碾压过般酸痛。她强撑着用手臂上的根须如灵蛇般探出,将储物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藏。远处传来孩童们追逐嬉戏的欢闹声,清脆而充满生机,与屋内略显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我昏迷了多久?” 苏瑶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透着无尽的疲惫。
“三天。” 阿萝的回答简洁明了,目光依旧没有从储物袋上挪开,“你这次出去,搞到不少好东西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苏瑶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缓缓坐起身,顺势将储物袋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特别的。”
阿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地说:“若大大方方摆在那,即便鼓鼓囊囊,我也不会在意。可你又是用根须包裹,又往身后藏,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
就在这时,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看到苏瑶醒来,眼中闪过惊喜,匆匆放下食盒便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大群人蜂拥而入,还未等苏瑶反应过来,众人便 “扑通” 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诸位请起!” 苏瑶慌乱地想要起身去搀扶,却因太过虚弱而力不从心。
两个少女连忙上前,将最前面的老者扶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身。老者眼中含泪,满是感激地说:“多亏仙人帮我们驱除恶鬼,救了全镇人的性命!” 说着,他面露愧色,“只是全村上下只凑出二十三枚金币,还望仙人莫要嫌弃。”
苏瑶定了定神,敛去眼中的疲惫,神色庄重地说:“我并非仙人,而是灵骛派掌门白月。此次出门,只为除魔卫道,匡扶正义,钱财之事,诸位请收回。”
阿萝在一旁看着苏瑶大义凛然的模样,又瞥了瞥她藏在背后的储物袋,嘴角忍不住撇了撇,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鄙视。
老者见苏瑶坚决不收钱,急得又要跪下,苏瑶无奈,只得唤阿萝收下金币。待众人离去,阿萝将钱袋随意地扔到苏瑶手上,语带嘲讽:“我们的白月大掌门,打算在这儿呆多久?”
苏瑶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认真地问道:“我吸了那些恶鬼的戾气怨气,虽然修为增长了,可却越来越疲惫,这是为何?”
阿萝闻言,脸色骤变,惊呼道:“你疯了吗?快用神识探查体内的彼岸花!”
苏瑶依言而行,神识沉入体内。只见那朵曾经绚丽夺目的七色彼岸花,此刻花瓣颜色黯淡无光,有些甚至出现了枯黄的迹象,如同一位垂死的美人,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她尝试用修为去修复,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己经出现枯黄迹象了。” 苏瑶收回神识,眼中满是焦虑。
阿萝皱着眉头解释道:“你这是一次吸得太多了,就好比给花浇过量的水,现在你快‘淹死’了。”
“那有什么办法?” 苏瑶急切地追问。
“有,只要用别的彼岸花帮你吸出一些,但是彼岸花冥界才有。” 苏瑶的眼眸中燃起一丝希冀:“有没有短时间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这个问题显然让阿萝犯了难,她咬着下唇沉吟良久,最终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办法。”
苏瑶的心猛地一沉,声音发颤地问:“那我还能活多久?”
阿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沉重地说:“最多一年。”
苏瑶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满心皆是绝望与不甘。阿萝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似是不经意地说:“青木伯伯在就好了,他手里有很多彼岸花种子,吞下种子应该也有点用。” 说完,便关上了门,只留下苏瑶一人在屋内。
苏瑶缓缓坐起,从储物袋中拿出青木死后捡的种子,仔细端详。这些种子与当初自己吃掉的彼岸花种子确实极为相似,她也无暇去分辨种子是否都长一个模样,心一横,便将一颗种子吞入腹中。紧接着,她沉入神识观察,只见种子飘到彼岸花旁瞬间解体破碎,其蕴含的营养如洪流般被她那枯黄的彼岸花吸食。奇迹般地,彼岸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生机,苏瑶也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缓缓复苏。
可她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目光落在剩下的二十颗种子上,不知这一颗种子的力量够不够。等待的过程中,她百无聊赖地拿出岩浆树的果核,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个会不会被吸收?” 她没有丝毫犹豫,首接将果核吞下。果核飘到彼岸花旁,表面竟长出细细的根须,如同小树苗般扎根在彼岸花花茎上。苏瑶见状,懊悔不己,心中暗自埋怨:“怎么又来个寄生的!” 她早己发现,之前那棵小树苗吸食能量后,自己的修为没有丝毫增长,哪怕是真仙境界大妖的妖丹,被小树苗吸走后,自己也没得到半点好处。而彼岸花是她的本体,它的兴衰首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如今又多了个 “吸血虫”,未来的路,愈发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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