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半透明的虚影自残垣断壁间缓缓飘出。来者身着褪色道袍,面容苍白如纸,正是从和尚口中吐出的鬼魂志一。他轻叹一声,娓娓道来:"只因冥界通道迟迟未开,老和尚慈悲为怀,便将我与那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尽数收入体内。起初不过寥寥几只,后来寻求庇护的鬼魂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带有深重戾气的恶鬼。老和尚虽修为高深,却也抵不住这般消耗,久而久之,竟被邪气侵蚀心智,开始残害生灵......"
原来,这位自称志一的老道与那老和尚本是至交好友。听闻此处出现恶鬼作祟,便一同前来降伏,不料双双命丧于此。苏瑶听后不禁唏嘘,心中满是感慨。
突然,老道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姑娘,敢问你可身怀彼岸花之力?能将老和尚的戾气全部吸走" 见对方坦诚,苏瑶便承认自己是彼岸花成精,在场的鬼魂们皆是一惊,纷纷围拢过来,满脸不可思议,跟渴望。志一老道更是大笑出声:"妙哉!妙哉!世间竟有这般奇事!贫道修行数十载,还是头一回听闻彼岸花能修炼成精!" 他猛地一拍脑袋,兴奋道:"或许,你的力量有希望打开冥界通道!"
此言一出,西周顿时沸腾起来。众鬼魂蜂拥而至,将二人团团围住。志一老道连忙挥手示意众人散开,随后带着苏瑶走进一间弥漫着腐臭气息的房间。只见地上躺着一具身着道袍的尸体,身旁散落着几枚金币,而尸体的手中,还死死攥着木剑、符咒,以及一些尚未使用的龙炎香。鬼魂道士轻叹:“这便是我。姑娘拿上那些物品,包袱里也有一套新道袍,便都给你。” 苏瑶二话不说,拾起物品转身欲走,连地上的金币看都未看一眼。道士欣慰点头:“果然有侠义之心!我没看错人”
苏瑶目光如电,指尖掠过地面时带起一串残影。她精准捞起桃木剑与符咒,将龙炎香别进腰带,却对散落的金币视而不见。当她转身欲走时,道袍下摆扫过青砖的声响,惊得老鬼发出一阵释然的长笑:"好个不染俗物的侠女!贫道这双死眼,倒还真没看走眼!"
夜幕下,按照道士的教导,苏瑶在空地上画好古朴的阵法,西个角插上龙炎香,阵中点燃两根蜡烛。她披上道袍,手持木剑,剑身上插满符咒。随着咒语念出,烛火无风自动,符咒燃烧时迸发的火星在空中勾勒出神秘图案。苏瑶步伐如踏星辰,在阵中游走,每一步都带起灵力涟漪。
第六次更换符咒的刹那,大地轰然龟裂,墨色乌云如潮水般翻涌,紫色闪电似万条银蛇在天穹间狂舞。虚空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无尽的幽冥海。那海水漆黑如墨,深处隐隐有幽蓝光点游弋,恍若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老道沙哑的声音穿透雷霆:"以掌心贴其灵台,让她吸纳怨气!" 众鬼魂纷纷上前,指尖触及苏瑶的瞬间,她周身泛起诡异青光。随着一缕缕黑气被吸出,苏瑶修为节节攀升,眼中却渐渐浮起血丝。她能感觉到,体内修为在快速提升,灵力却如决堤之水疯狂流逝,苏瑶心下一惊,“难道是修为提升过速,身体难以承受?”
幽冥海面上,无数小船破水而出。作恶多端者脚下的木舟残破腐朽,刚离岸便开始崩解,坠入海中的恶鬼发出凄厉惨叫。苏瑶嘴角溢出鲜血,却强撑着保持符咒阵运转。首到最后一个鬼魂登上渡船,她终于单膝跪地,灵力几近枯竭。
渡己和尚缓步走到海边,面前浮现出一艘金玉雕琢的宝船。他双手合十,眼中满是释然,挥手震碎宝船,朝着苏瑶深深一拜:"贫僧前世造下杀孽无数,今生当入幽冥,以偿因果。" 说罢纵身跃入翻滚的冥海,只留下空荡荡的海面泛起阵阵涟漪。“姑娘!” 鬼魂道士最后看了眼苏瑶,声音哽咽,“从今日起,你便是灵骛派掌门!令牌与秘境传承,就在我尸身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随着裂缝闭合消散在天地间。
苏瑶望着空荡荡的天际,浑身脱力瘫倒在地。没空查看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苏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向那些死去的道士的方向走去,"发财了..." 苏瑶沙哑的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颤抖的手指扯开尸体上的钱袋子。金币倾泻而出的瞬间,清脆的撞击声让她瞳孔骤缩。她像疯了一般将整个村子搜刮了几遍,那些散落的玉简、丹药和法器,所有值钱物件一股脑塞进储物袋中。粗粝的麻绳勒得手腕生疼,三个储物袋很快被撑得。
指尖抚过储物袋表面玄铁暗纹,苏瑶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神识如蛛网般渗透进储物袋的刹那,六十多万金币、八百万银币、三百万铜币的数字在识海中轰然炸开,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节奏几乎与心脏共振。她踉跄着扶住身后的枯树,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方才勉强压制住喉间翻涌的腥甜。苏瑶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但理智很快回笼。当那些人知道这些拿钱的都死在这里没有卷钱跑掉,但是尸体旁没钱袋必然会怀疑我,需要想个办法,不如将他们全部掩埋,就算事后被发现我己经远离,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主意拿定苏瑶说干就干。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但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让她的理智很快回笼。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苏瑶的眼神愈发冷冽:"当那些人发现拿钱的都死在这里,却不见钱袋,必然会怀疑到我头上。"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决绝:"不如将他们全部掩埋,等事后被发现,我早己远走高飞,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拿定主意后,苏瑶立刻行动起来。她先是将储物袋贴身藏好,随后在附近找到一把铁铲。月光下,她单薄的身影在荒地上来回穿梭,汗水浸透了衣衫,指甲缝里嵌满泥土,却浑然不觉。
夜风吹过断壁残垣,卷起阵阵血腥气。苏瑶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将一具具尸体拖向后山。腐肉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的手臂被尸体刮出道道血痕,血腥味混着汗水渗入伤口,火辣辣的疼。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苏瑶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具尸体的掩埋。她望着新翻的土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沾着泥土的手指抹了把脸,却将更多污渍蹭到苍白的皮肤上。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回到龙兴镇,晨雾中,她的身影与远处升起的炊烟渐渐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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