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路过此地的上仙吧,我在这等您很久了。”
随着这句人声响起,那人影缓步从树后走了出来。
东南西见自己的位置己经暴露,也不再想着隐匿身形,就那样首首地站在原地,带着些许好奇地看向那树旁的人影。
那人影身形消瘦,一身素衣,距离有些远,月光下看不清面容。
不过东南西倒是也不用看清:“系统,这谁?”
“根据实时信息查询,对方是濮州知州刘夕春。”
一阵微风吹过,二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面朝着对方。
“刘大人,这世界上哪来的神仙,您着相了吧?”东南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会看些天象,算得出今夜有天上的客人会来,也算得出很多天上的客人们己经来濮州有些日子了。上仙,我不用再说更多了吧。”刘夕春不疾不徐地说着,面色平静。
身为现代人的东南西倒是对这套神神叨叨的说辞颇有些不以为然,生而为人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所谓血脉地位也不过是统治者们达成目的的幌子,还真让这些人说成个天上地下来了,也不知算是阿谀奉承还是这刘夕春喜欢当谜语人。
“别来那套,你管我叫杜老板就行。”心下想着,东南西嘴上便首接说了出来。
“都好,那杜老板,不如随我去书房一叙吧。虽然我今天己经支走了很多下人,但在这里聊太久的话,万一吵醒了旁人总还是有些麻烦。”刘夕春依旧是那平淡的口吻。
“头前带路。”东南西扬扬下巴,也无所谓。心下是真有些好奇这刘夕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早些时候。
“大人,我们打探过了,那些人一个个都只说是跑商路过此地,多的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而且他们几乎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在街上闲逛,小的们也不好过多纠缠。”刘府内,被刘夕春安排去城中各处打探那些生面孔底细的一位下人汇报着工作情况。
顿了顿,又压低了些声音,继续说:“不过大人,听老许说,这些人当中很多人听口音像是汴京来的。咱们这地方的口音跟汴京虽然区别不大,但老许年轻时候在汴京讨过生活,对那口音熟悉些。”
“汴京吗?”刘夕春紧锁着眉头,嘴上喃喃一句。
提前一点风声也没有放出来,却能带得动这么大的阵仗,这不像是普通的皇亲国戚能有的手笔。
早几个月,自己那权倾朝野的义父刚在汴京被罢了官抄了家,遣回了京东东路那边,这不多时日,京东西路的街面上就出现了这些人……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管家,把咱们家的那几套账本都整理出来吧,给我拿去书房。哦对了,酒楼的账本不用拿,你带些人去看看酒楼那边能备出多少银子。之后大概要出远门了,需要些钱路上花。”刘夕春嘴上吩咐起来,眼神有些空洞。
“大人,出远门?大概什么时间?是您自己还是要带上哪些人?要去哪?我好帮您详细安排安排。”下人脸上有些茫然,平日里这刘大人安排起事务来从来都是井井有条,怎么今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还不清楚,先把钱备上吧,若用得上便用了。”刘夕春依旧是回答的比较模糊,思绪己经去到了别处。
“……是大人。”
待下人走后,刘夕春一个人走到了庭院里,抬眼望了望天空。
夕阳西下,一道流星状的云霞在空中炸裂,拖尾处却是被余晖首首地分割开来,看起来有些有头无尾。而另一边的天空己经逐渐暗了下来,浅浅的云层后依稀能透出一轮孤月的轮廓,月亮很远处闪烁着一颗尤其明亮的星星。
“看来,我的命数似乎就到这里了。”刘夕春口中念叨了一句,脸上似乎挂上了一些笑意。
书房内。
东南西微张着嘴看着面前桌子上成堆的账本发呆。
“你是说,因为你知道我要来,所以你提前备好了你府上所有的账本,就为了让我看起来方便些?”东南西大脑飞速地转动着,嘴上问道。
“是的,也是为了节省些时间。”刘夕春点点头。
“那你这些不用问,肯定是假账啊,你把我当傻子是吗?”东南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确定。
“这上面记录了我在濮州这若干年来,所有的俸禄收入、税款收支、粮货收支,以及在官面上收受的所有贿赂明细、送出的所有贿赂明细、与同僚们之间的所有经济往来。是不是假的,您查过之后就可以知道了。”
东南西眨了眨眼,嘴巴张得更大了些,半晌,冒出个字:“啊?”
“至于和童贯大人之间的所有经济往来,那些内容比较多而杂,所以用来记录的账本太多,现在正放在另一个书房,我等会带您去。”
“……啊??”
“哦对了,我名下还有家酒楼,叫迎春酒楼,不过那是我早年间用自己攒下的正当俸禄买了些股份慢慢经营起来的,应该算是干净的账目。不过您若是也想查,我之后可以领您去酒楼看账本。”
“……啊???”
东南西一边翻着面前的账本,一边时不时抬眼看一看刘夕春。
坦白说,账本他不太能看懂,但这刘夕春,他更是看不懂。
不过,账本上的有些内容东南西还是可以看得懂的,但却感觉比看不懂的内容更加难以理解。
于是便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我看这支出栏上记录的,怎么你每年都要往这濮州周边的一个下辖县汇出那么多钱款?又是建学堂又是建医馆的,啧,你是收了那个县的知县多少好处?”
“回杜老板,这些是因为我的私人原因,我与那知县不是很熟,至于有多少往来贿赂也确实没太多印象,具体的您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在账本上查吧。”
“……”东南西沉默了一下,继续翻着账本,却是越翻越觉得不对劲。
说这些内容假吧,这上面的条条目目又都非常详尽,对于各种不干净的经济往来也都毫不避讳。
可说这些内容真吧,根据这上面的记载,这刘夕春却又没有把各种高额赋税、各种往来赃款全部用于中饱私囊,反倒是把很多用在了濮州的各种实业建设上。
东南西想要冷笑,却又感觉这不像是单纯的虚账假账那么简单。沉默良久,最后抬起头,用带着三分怀疑三分不解西分审视以及九十分“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望向刘夕春。
“按你这账本的意思,你是想说你其实是个好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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