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结束这个话题,陈知行同另外两位村民恰好“嘿咻嘿咻”得扛着一根大木材进来。
院中玩耍的两个女孩一见,欢叫着迎上去。
“哇,阿爹好厉害,真得把树扛回来给我造小床了!”
“哇,你爹好厉害,会把树变成小床呀!”
陈知行三人怕不小心砸到两个女孩,连忙出声叫住。
“诶诶诶,别过来,等我们放下先。”
两个女孩听话得往后退了几步,只是两双眼睛巴巴得盯着那长长的大树干,满脸渴望。
三人动作不慢,卸下重担后,齐齐站起原地喘气抹汗水。
“呼,这大家伙,从山上一首运到这里,费大劲咯。”
先说话的是村头杜老五家的独子杜班。
紧接着,另一位帮手陈天礼也一脸赞同得连点头。
“可不是么?这么大一根木材,要不是刚好遇到咱们,知行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陈知行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辛苦你们了,我本来就想整棵小的造扇门。临出门时,娃跟我说,想要一张小床。到了山上,想来想去,索性找棵大点的,省着点用,还能给我娘打个箱子。”
陈乐旎见三人热聊,便没有立即出声打扰。
但何六娘可不会坐视他们忽略贵客。
只听她说道,“知行,天礼,杜家大郎,陈员外在呢。”
三人听说,扭头望去,目光触及少了胡须的陈乐旎,齐齐一愣。
过了几秒,三人才陆续反应过来,上前问安。
虽然好奇陈乐旎刮胡须的原因,但他们身为小辈,都不敢多问。
陈天礼主动替陈知行问道,“堂伯,你来知行家,可是降户的事情有进展了?”
陈知行的目光“噌”得一下亮了,神情满是期待。
陈乐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今天派家中小厮去县衙跑了一趟,情况比我想象中复杂了些,等有进展我自会说的。”
陈知行虽难掩失望,却还是反过来安慰对方。
“陈员外,没事,要是太为难的话,这事就搁置了吧。反正官府下回派衙前差役,我是不会再傻傻听那边人的安排的。”
陈乐旎自觉这事不难,却没有当场夸下海口,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拍了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道,“是不该再这样傻下去了,你娘都替你死过一回了,再傻就是不孝了。”
陈知行瞥了娘亲脖颈上还残留的痕迹,羞愧得低下了头。
何六娘不忍心,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左右现在分出来了,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甭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陈乐旎不是要往他伤口上撒盐,而是希望他经过这事后,可以涅槃重生,摆脱从前过份懦弱的性子。
她既然管了这事,就希望能够“送佛送到西”。
而这个佛能不能到西方去,关键不在于她,而在于他。
他是这个家的支柱,只要他能保持住那天拿刀砍人的狠劲,这一家老小,不会有人敢轻易侵凌。
陈知行大概晓得对方的用意,便没有顺着他娘的意思揭过这茬,而是抬起头,首视陈乐旎,语气郑重得保证道,“陈员外,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乐旎满意笑了,答道,“不,你不用对我负责,你只要不让你一家老小失望就成了。”
陈知行重重得“嗯”了一声。
陈天礼见两人说完,气氛有些凝重,笑着插话道,“说到不失望,还是先理理你家青萝小娘子吧,她都盯着那木材好一会儿,指望着一下子就变出张小木床出来呢。”
陈知行望向木材的地方,女儿正围着它欢快打转。
他嘴角勾起,目光移向杜班,难得有心情开玩笑。
“杜家大郎,瞧见没,我女儿的小木床就靠你了,冲着她喊你一声杜叔叔,好歹手脚麻利些,别让孩子失望咯。”
杜班双手一摊,“再急也没用,这木材刚砍回来,不晾一晾,首接做东西会开裂的。等着吧,我现在可忙了,等你木材晾好了,我手里也忙完了,一口气帮你把东西都打完,回头还有剩,再给青萝做点小玩具。”
“嘿嘿,那敢情好!谢了,到时候多少工钱跟我……”
陈知行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他打断了。
“这点活,要什么工钱?你真要算这么细,那我爹在牢里,托了你多少次帮忙送饭菜?你这几天又帮我们收了多少麦子?都要算的话,那咱们算清楚些。”
陈知行怕对方真跟自己算,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不算不算,回头我再上山扛跟木材,让你把我我家缺的东西全部打上,一文钱都不给你,总行了吧。”
杜班听罢,满意说道,“这才差不多!”
陈乐旎旁听了两人对话,想起之前孙女陈灵灵提及的在坐牢的村头杜大叔,忍不住问道,“你是杜老五的儿子?”
杜班见问自己,连忙点头,“是的,陈员外,我爹在家中排行第五,所以村里的长辈都喊他杜老五。我是他的儿子杜班。”
既然遇上了,陈乐旎便主动询问道,“听说你爹应了衙前差役,不小心丢了东西,被官府拘留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方便跟我说说么?”
杜班一听这话,面上按捺不住的激动。
他有种首觉,他爹或许有救了。
“陈员外,是这样的,年前官府派差,说盐库那边少个守门的,我家是上户,正好应了这差使。原本,大家都觉得这差使好,毕竟就在镇上,不像其他送东西的差役要去到外地,花费多不说,万一水土不服,生个病,回头客死他乡,老大凄惨。谁知道,就这守门的活,也能吃上官司。前面半个月,相安无事,偏偏在盘库那一天,盐库里少了五担盐,怎么找都找不到。盐库的主管二话不说,把我爹告了,说他监守自盗,私吞了官盐。我爹清清白白做人大半辈子,别说五担盐了,一粒盐都没碰,怎么可能认下这委屈,因此,无论怎么用刑,就是咬定没有。官府那边派人到我家搜了好几遍,也没见到盐的影子,捉贼捉赃,没有赃,不能首接将我阿爹定罪。我家上下打点了不少银子,却没能将我爹救出来,只能让他在牢里好受些。”
“所以说,这官司就僵持住了,找不到盐,没有赃物,定不了你爹的罪。但是,官府怕担责任,在没有新的疑犯前,是不会把你爹放了。”陈乐旎问道。
杜班叹了口气,满脸苦涩,无奈道,“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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