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女孩己经被大人的谈话吸引过来。
当初,杜老五出事的时候,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每家都当做什么稀罕新闻传说,以至于她们这些小孩也知道。
陈灵灵之前就同陈乐旎提过一嘴这家的事。
此刻再听杜班聊起,她面上满是同情,却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做。
反观陈青萝,见识过陈乐旎对付陈天贵那群人后,心里己经将她认为是无所不能的人了。
她靠近说道,“陈阿翁,杜老叔好可怜,您那么厉害,可不可以帮帮他。”
若是在现代,陈乐旎或许会选择束手旁观。
但这个时代,她所生存的环境,是基于血缘、地缘或长期互动形成的传统熟人社会。
来自外界的危险太多,人们不得不互帮互助,抱团取暖。
在不违背她原则的前提下,她不介意入乡随俗。
更何况,她身上的功德空间还指望她多做好事,攒功德值呢。
因此,在陈青萝提出后,她毫不犹豫得答应了。
不过,她这次慎重了些,没有像之前许诺“降户”那么自信了。
“我回头帮忙打探下最新的情况,同村一场,能帮的我肯定帮。”
此话一出,杜班顿时激动不己。
他想要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却又怕冒犯对方,有些手足无措。
最终,他双手在胸前一合,朝着她深深得拱手低头。
“陈员外,我先替我阿爹谢谢你了!”
陈乐旎忙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臂弯,“先别急着谢,官司大事,不是我一个退休官员一两句话就能左右的,我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己。”
杜班不敢给对方太大压力,站首身子后说道,“嗯嗯,这些我都知道,您有这份心己经挺好的,至于结果如何,我们都可以接受,左右不会比现下更遭了。”
陈乐旎很喜欢他的心态,不由得问起他家里的现状。
“家里如今如何?可有我帮得到的地方。”
提到这个,杜班面色晦暗了些许。
杜家是上户,家中人口田地不少。
当初,出了失盐一事后,西位伯伯怕连累到他们,隔天就写了分家文书。
虽然在家产方面没有亏待他们这一房,但情感上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不仅如此,后面他打算吃下这哑巴亏,卖地凑钱买五担盐还给官府时,他们都出面阻拦。
一说不能卖掉老一辈好不容易攒下的祖产。
一说卖地事小,失节事大,一旦认了这哑巴亏,把盐还给官府了,那杜家出了个贼人的消息肯定就被坐实了,到时候整个杜家都不能抬头做人了。
当时,他一心想要救阿爹脱离苦海,也没考虑太多,依旧找了中人帮忙卖地。
然而,他有他的执拗,伯伯们也有应对的法子。
每当有人过去看地时,就拿着斧子锄头在那里吓人,害得卖地一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陈乐旎见对方怔住没有作答,试探性得说道,“若是家里有些困难,不妨跟我说说,多的没有,一袋米总是有的。”
杜班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说道,“不不不,我家还不至于,虽说打点那些官吏废了不少银钱,但好歹家底厚实,还撑得住。”
说着,怕对方不信,他忙分享起不久前遇见的一件好事。
“今早,我还接了一件活,就是给石铁匠做木杆子,他要的量多,能挣不少工钱哩。”
陈乐旎了然,石铁匠这是把做木杆的活分配给眼前这人了。
她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会木工呀?”
杜班解释说,“我爹年轻的时候在家具店当过伙计,有时在后院见木匠师傅做东西,就偷摸着学了点,后来回村种地,也没落下那点手艺,一开始是自己试着做点东西,后来村里人晓得他会点木工活,就慢慢找我阿爹做东西了,手艺就是这么一点点练出来的。我是家中独子,我爹从小就教我做这些木活,但是我笨得很,至今也就会点皮毛,还没我小妹厉害呢?”
陈乐旎来了兴趣,问道,“你小妹也会木工?你爹愿意教她?”
杜班讪笑道,“原本是不乐意教的,但架不住她硬要学,而且学得又快又好,我爹拗不过她,又惜才,舍不得浪费她的天赋,就让她跟着学了。虽然教了,但每回见我小妹做木活,他也还是会念叨,说小娘子家家的,不好做木匠的。”
陈乐旎听到这里,对杜老五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这个社会,除了刺绣之类的,打了女性标签的技艺,任何家庭,但凡手里有什么挣钱的手艺,必定是“传男不传女”的。
甚至在家中没有男丁的情况下,比起将手艺传给女儿,他们更愿意传给女婿。
杜老五在己经有一个儿子继承手艺的前提下,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手艺同时教给女儿,十分难得。
同时,她也对那个“叛逆”的杜家小妹起了兴趣。
“说来也巧,我正打算寻人做张躺椅,不知道你家小妹会不会做呢?”
杜班毫不犹豫得说道,“会会会,椅子桌子,床和榻,我们都做过。村长堂屋如今用着的那套桌椅,是我爹带着我和小妹做的,还有老高叔去年嫁孙女,陪嫁的帐床也是我家做的。还有……”
陈乐旎见他还要举例子下去,忙笑着打断对方。
“行行行,我晓得了,回头我把躺椅的图纸画出来,让小厮送去你们家,你们琢磨着,能做就做,不能做也没关系,也不是急用的东西。”
杜班听罢,连忙讨好道,“难得陈员外瞧得起我和小妹,让我们兄妹俩做您的活计。放心,能做的话,我们肯定做到最好最快,绝不让您失望。到时有什么要交代的,随时让小厮告诉一声就成。”
陈乐旎开玩笑道,“可别跳过知行家的活计先做我的,这门还是早点安上的好,防豺狼呢。”
杜班不敢违拗,响亮得应了一声“诶”。
他之所以这么积极,不是贪图对方做躺椅的工钱,而是希望他们把躺椅做好了,对方一高兴,对他们阿爹的事情可能更加上心些。
陈乐旎猜得出他的心思,顾念他的孝心,对杜老五的事情也愈发重视了。
得了,出门一趟,待办事项又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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