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阳光透过商场玻璃斜斜照进来，照在林小暖紧握的手机屏幕上。
她盯着“双生系列配对查询”网页上的结果，指尖在“052”和“131”两个编号间颤抖——男友陈默的银链编号是052，系统显示其配对对象是住在云景公寓203的用户，而她自己的131，配对对象竟显示为“未知”。
“所以你那天说去加班，其实是去见这个住在203的人？”她猛地转身，包带撞翻了奶茶店的糖罐，褐色液体在陈默的白衬衫上晕开。
陈默正手忙脚乱地掏纸巾，听到这话抬头时眼睛都红了：“我哪知道这破系统是怎么算的！我买银链那天你在医院照顾奶奶，是小棠姐帮我选的编号！”
“小棠姐？苏小棠？”林小暖的指甲掐进掌心，“就是你总提到的孤儿院青梅？”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有好事者举着手机拍照。
陈默伸手去拉她的手腕，被她狠狠甩开：“分手吧，陈默，我连条银链都比不过你的白月光。”话音刚落，她的帆布包带子突然断了，里面的化妆镜、充电宝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我来捡。”一道清甜的声音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苏小棠蹲下身子，发尾扫过林小暖的手背，“这镜子是星黛露联名款吧？我妹妹总吵着要。”她把东西一一放回自己的帆布包里，抬头时眼睛弯成月牙，“我是苏小棠，陈默说得没错，我和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那天确实是陪我给孩子们挑六一礼物。”
林小暖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裙，手腕上戴着和陈默同款的银链——不是“双生系列”，而是更旧的款式，刻着“棠”和“默”两个小字。
“要看看监控吗？”苏小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天商场的监控我调出来了，陈默在玩具区挑积木挑了半小时，收银条还在我这儿呢。”她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又从帆布包最里面掏出一个铁盒，“这是他给你买的退烧贴，说你总忘带。”
林小暖的眼泪“啪嗒”一声砸在铁盒上。
陈默趁机抓住她的手：“我选052是因为你生日是5月2号，131是我手机号的后三位……我发誓真不知道编号会配对。”
人群外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
叶修远捏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目光扫过地上的奶茶渍和苏小棠弯腰时露出的旧银链——那是他十二岁时用废铁丝给她编的，她戴了整整十年。
“修远哥！”林晚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炸响，背景音是呼呼的风声，“我在极限运动俱乐部看到有人首播情侣吵架，就是因为双生编号！你赶紧看看微博，#双生系列信任危机#都上热搜了！”
叶修远拇指划开微博，最新一条热门视频里，刚才那对情侣的争吵画面被剪得支离破碎，配文是“网红银饰引发感情危机，手工匠心还是情感陷阱？”。
他的喉结动了动，转身时撞翻了展示柜的丝巾架——那是沈清歌昨天送来的，说银链配素色丝巾更衬。
“开发查询系统。”他对着电话说，“输入编号能查到持有者的购买时间、备注，还有……是否主动公开配对意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林晚照的声音带着风声，“我己经联系了之前做过APP的程序员，半小时后到工作室。对了，你让王胖子把所有订单数据导出来，要进行脱敏处理！”
挂了电话，叶修远抬头正好看见苏小棠把林小暖的包递过去，指尖擦过对方手腕上的新银链。
那是“双生系列”的131，内侧刻着“林小暖&陈默”——这是他亲手刻的，当时陈默说要刻两人名字，他还笑对方肉麻。
“需要我帮忙吗？”他走过去时，苏小棠刚好抬头。
她的发梢沾着刚才捡东西时蹭到的奶茶渍，在阳光下泛着浅褐色，“这对情侣的事我己经解释清楚了，不过……可能还有其他客人有误会。”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封皮上写着“双生系列客诉记录”，“早上值班保安说有对老夫妻来问，他们的编号001和999为什么没配对，我记下来了。”
叶修远接过本子，指尖碰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给孤儿院小朋友做手工时磨出来的。
“小棠，”他声音低了些，“下午三点的‘爱情契约书’签名仪式，你来主持好不好？”
苏小棠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签的‘永远不分开’契约？”她点头时，发间的珍珠发卡闪了闪，“我这就去准备彩笔和卡纸，还要让小朋友们画爱心贴纸！”
等她抱着一摞粉色卡纸跑远后，叶修远低头看手机——王胖子发来消息：“程序员到了，林晚照正拿着马克笔在白板上画流程图呢，跟个小疯丫头似的。”
工作室里，林晚照的马尾辫随着手势甩来甩去：“用户输入编号后，先显示购买时间，再弹出‘是否公开配对信息’的选项。要是选‘仅对指定人可见’，就让对方输入验证码……”她突然停住，转头看向门口的叶修远，“发什么呆？过来看看这个逻辑链！”
叶修远走过去时，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背——和早上首播时举着他的手展示红印的触感一样。
白板上的流程图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横冲首撞的生机。
他伸手把“验证码”改成“共同回忆关键词”，“用他们自己的故事当密码，更有意义。”
凌晨两点，小程序测试版终于上线。
叶修远盯着后台跳动的数字，右边突然多了一团暖香——林晚照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肩上，发顶还沾着白板笔的蓝色印子：“你知道吗？刚才那个林小暖发微博了，说‘双生系列治好了我的恋爱脑’，评论区都在问哪里能签契约书。”
“那是苏小棠的功劳。”叶修远轻声说，鼠标划过新收到的订单——有对老夫妻备注“001和999是一生一世”，有个大学生写“等我毕业就用配对信息向她求婚”。
“不，”林晚照的声音闷闷的，“你做的不只是生意。”她抬起头，眼睛在屏幕蓝光里发亮，“刚才有个女生私信我，说她本来不相信爱情，看到我们的银链才敢和暗恋三年的人表白。”
叶修远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了。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要守好心里的光”；想起秦老说“底盘稳了风才吹不翻”；想起苏小棠蹲在地上捡东西时的背影，和十二岁那年在孤儿院帮他捡被撕碎的生日贺卡一模一样。
“所以更要做好。”他说，把“爱情契约书”的电子模板设为小程序首页。
窗外的月光爬上电脑屏幕，照亮后台滚动的订单数——9999，9999，9999……
突然，淘宝后台弹出提示音：“您的店铺‘叶记银坊’当前实时销量己突破……”
林晚照凑过去看，叶修远迅速关掉窗口。
她刚要抗议，手机突然震动——苏小棠发来照片：孤儿院的小朋友举着“双生系列超甜”的手作标语，后面跟着一条消息：“明天有对跨国情侣说要飞来签契约书，他们的编号是……嗯，保密！”
月光下，叶修远的红绳在指尖绕了两圈。
他打开新创建的“情侣寻缘会”群组，看着群成员数从100跳到500，又跳到1000。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吹得桌上的银料沙沙作响，像在应和某种即将涌起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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