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子时常忧心忡忡地望着沙罗。
这孩子太安静了——不像琵琶湖家的阿斯玛,会咯咯笑着去抓床顶的彩色风铃,或是用胖乎乎的手拍打任何能发出声响的东西。沙罗只是躺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汪死水,对旋转的玩具、窗外的鸟鸣、甚至忍具碰撞的清脆声响都毫无兴趣。
绫子幻想着沙罗应有的模样——一个会扑进她怀里撒娇的普通孩子。
她心底仍怀有天真期待,认为某天沙罗会突然对世界产生好奇。
保姆总是欣慰地说:“沙罗小姐真是乖巧。”可绫子指节发白地攥着和服袖口——这不该是婴儿该有的“乖巧”。
从猿飞家回来后,绫子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她看着阿斯玛抓着苦无模型咿呀乱挥的模样,再想起沙罗连奶瓶都懒得伸手接的冷淡,胸口像堵了一团湿棉花。
她眼前浮现出无数可能性:沙罗会不会天生感知缺陷?或是灵魂残缺?甚至……被某种阴遁诅咒缠身?
某个荒诞的念头闪过:或许这孩子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团藏从实验室带回来的傀儡?
她决定采取行动,如同贵族女子习惯用资源解决问题。
“去医院。”她拽住团藏的袖子,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沙罗,“现在就去。”
她固执地相信,只要集齐最优秀的医疗忍者,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院长亲自接待了他们。长老的权限在此刻显得格外便利
——沙罗接受了从查克拉经络到脑域开发的全面检测。
“沙罗小姐的身体非常健康。”院长推了推眼镜,“至于性格沉静……或许是天生的忍者资质呢。”
团藏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心底掠过一丝嘲讽:贵族出身的绫子永远不会明白,情感才是忍者最大的弱点。
绫子却皱起眉。
院长暗自观察着这对夫妇。多有趣的对比啊,他想。母亲在担忧根本不存在的问题,父亲却连假装关心都懒得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出具一份让长老满意的报告,他的实验室就能获得根组织的新拨款。
回程的路上,绫子把沙罗紧紧裹在绣着紫阳花的襁褓里。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团藏的轮廓像一把出鞘的刀,将母女二人的剪影劈成两半。
沙罗听到了所有对话。
她理解绫子的忧虑,也察觉到团藏的冷漠。
她忽然想起玛拉曾说过:“低维世界的母爱,虽不纯粹,却也真挚。”
母亲的爱,总是伟大的。
沙罗的心微微触动——当然,她最爱的永远是玛拉。但此刻,她看着绫子紧蹙的眉头,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可以稍微回应这份关切。
于是,她伸出小手,轻轻攥住绫子的手指,仰起脸,露出一个无齿的、婴儿特有的天真笑容。
“妈妈。”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刻意的稚气,眼睛弯成月牙,像是普通婴孩终于学会呼唤母亲时那样欢喜。
沙罗在心里默默决定:从今天起,她要“演”得像个正常孩子。不是为了融入,而是不想让这个关心她的女人——哪怕是肉体上的母亲——再为她忧心。
绫子愣住了。这一声“妈妈”来得太突然,像是沙漠里忽然涌出的清泉,冲得她措手不及。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焦虑如此可笑。看啊,她的孩子明明好好的,甚至比别的婴孩更早开口……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他眯起眼,审视着沙罗。这个孩子……是不是太早慧了?
或许该让根部的医疗班再秘密检查一次。如果是特殊血继,得尽早纳入培养计划。
但绫子大概会反对吧。呵,贵族女人的软弱。
团藏站在医疗室的阴影里,手中的检查报告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指节发僵。
弱精症。
这个词在他舌尖滚过,带着某种荒谬的讽刺。他一生追求力量,掌控木叶的黑暗,却在最原始的繁衍能力上——败给了命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些精心布置的野心、血脉延续的计划,全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沙罗。
他的目光移向摇篮里的婴孩。她正安静地啃着自己的手指,黑葡萄似的眼睛映着烛火,纯净得刺眼。
这个孩子,或许是他此生唯一的后代了。可她的血脉里流着绫子的贵族血统,甚至……某些他无法掌控的东西。
团藏走近摇篮,枯瘦的手指悬在沙罗头顶。孩子仰头看他,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的牙床。
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扭曲的刺痛。这个笑容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对他毕生阴暗的嘲讽。
“大人?”医疗忍者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安排营养剂吗?虽然概率低,但并非完全没有再生育的……”
“不必。”团藏收回手,袖口擦过沙罗的脸颊,像一条蛇游过花瓣。
他本该感到某种父性的柔软,可胸腔里只有一潭冻住的死水。这个孩子会成为他的软肋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的”孩子?
沙罗咿呀一声,抓住了他的袖角。
团藏没有甩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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