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沈万三和教头讲解了一下,这时屋角的油灯被风掀起一角,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映得忽明忽暗。我刚把“现代社会”西个字说出口时,教头手里的粗瓷碗“当啷”撞在桌腿上,汤汁溅了半袖——他这辈子没听过“汽车”“网络”这些词,更难想象“千里之外能看见人脸说话”的世界。
沈万三却比他镇定得多,指尖在算盘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换算“现代社会”与“虚拟世界”的价值比:“也就是说,咱们现在脚踩的土地、手里的月光草、甚至老胡的药铺,本质都是‘数据’?就像老夫当年在账本上画的银锭,看着是钱,其实是纸?”
“差不多是这意思。”我从怀里摸出块碎镜子——这是从现实世界带进来的东西,在虚拟世界里竟还能照出人影,“但数据也能变成真的。就像沈先生你,从文献里的字变成活生生的人,只要根基稳,虚拟和现实未必有那么大区别。”
“那地盘和人才,就得按数据的规矩来造。”沈万三突然把算盘往桌上一扣,目光扫过我和教头,“现实里筑城要砖石,虚拟世界里,‘规则’就是砖石;现实里招兵要粮饷,虚拟世界里,‘需求’就是粮饷。”
他伸手在桌面上划出三道线:“第一,地盘得选对根脚。黑森林这地方不错,有月光草引灵气,有矿洞藏资源,更要紧的是咱们熟。得把这里的规则吃透——比如妖兽什么时候最活跃,灵气在月圆时会往哪聚,甚至哪块石头底下能长出伴生灵草。这些数据摸清了,就像在账本上记准了每笔银子的来路,别人想抢都抢不走。”
教头闻言,突然起身走到墙角,扛起那杆磨得发亮的铁枪:“我懂了。就像练铁布衫,得知道哪块骨头最硬,哪处经脉最怕打。地盘就是咱们的身子骨,得把弱点都堵死,把强项练到极致。”他顿了顿,又道,“我这就去把黑森林的妖兽窝再清一遍,顺便在矿洞入口筑道石墙,用沈先生说的赤铜掺灵力,让那些想偷灵石的杂碎啃不动。”
“光有墙不够。”沈万三摇头,指尖点向第二条线,“得有‘活棋’。人才不是招来的,是‘养’出来的。你看村口那些猎户,现在只会跟着咱们采草,可要是教他们吐纳法,让他们也能感知灵气,是不是就能成半个修行者?老胡的药铺缺个懂行的掌柜,咱们把月光草的辨药法子教给他儿子,他是不是就成了咱们的人?”
他看向我:“你说现实社会里有‘公司’,一群人凑在一起做事。咱们在虚拟世界里,就得凑一群‘懂规矩’的人。猎户懂山林,药铺懂药材,甚至那个只会算算术的账房先生,教他认灵石的成色,也能成个好帮手。给他们想要的——比如让猎户的婆娘能用上回春散治旧伤,让账房先生的儿子能学吐纳法强身——他们就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我想起现实世界里的“企业文化”,突然觉得沈万三这思路,竟和现代管理不谋而合。只是他用的不是合同,是实打实的需求交换,比白纸黑字更牢靠。
“第三,得留条通外的路。”沈万三的指尖落在最后一道线上,眼神变得深邃,“万界融合是迟早的事,咱们的地盘不能是个死胡同。得在虚拟世界里搭座‘桥’——比如弄个交易市场,让别处的人来换咱们的月光草,咱们也能趁机摸清他们的底细。他们缺什么,怕什么,有多少斤两,都能在交易里看出来。”
他拿起桌上的月光草,叶片上的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这草在咱们这是药材,到了缺灵气的世界,可能就是宝贝。就像老夫当年把江南的丝绸卖到北方,靠的不是丝绸本身,是南北的差别。虚拟世界里,‘差别’就是最大的利,也是最好的护城河。”
教头听得兴起,铁枪往地上一顿,震得油灯都晃了晃:“我这就去办!先把矿洞的石墙筑起来,再挑两个机灵的猎户,教他们练几手粗浅的拳脚,让他们跟着你学辨灵气。”
“等等。”沈万三叫住他,从怀里摸出张纸条,上面是用灵力写的几行字,“这是我算的妖兽活动时辰,还有筑墙时该在哪埋灵草种子——灵气聚得多了,石墙会自己慢慢变硬。人才那边,你让李猎户带他儿子来,我先教他认算盘,算账是做生意的底子,也是认灵气的底子。”
我看着两人一个摩拳擦掌要去筑墙,一个低头在纸条上补补画画,突然觉得这虚拟世界的地盘,己经在我们手里有了模样:不是冰冷的数据,是有灵气流动的山林,是有活人喘气的村落,是能用算盘算出利弊、用拳头守住家门的一方天地。
油灯燃到尽头时,沈万三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些微的笑意:“你说现实社会有高楼大厦?等咱们把这地盘筑好了,未必不能在虚拟世界里,盖起比现实更高的楼。”
门外的风又起了,却不再带着之前的诡异。远处传来猎户们操练的呼喝声,那是教头在教他们扎马步;药铺方向亮着灯,老胡的儿子大概己经跟着沈万三学起了算盘。
地盘要一寸寸筑,人才要一个个教。虚拟世界的规则或许陌生,但赚钱的道理、变强的法子、抱团的智慧,在哪都一样。百年后的万界融合还远,但属于我们的“城”,己经在今夜的灯火里,打下了第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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