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寂泽总喜欢在晚上的出现。
又或者说，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大多都是晚上。
“上次那样的恶意，快要将他吞没了。”
赤星的提醒，让连我都能清楚感知到的恐惧变得更加有趣了几分。
我大可以想办法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打消他的疑心，因为这也是寂泽想看到的。
他的恐惧，他的恶意都很明确——想要隐匿起那段过往。
可为什么呢？
上一次，他得到了心悦之人的爱意，成了修真界第一人，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亲手创造的“圣女”。
虽然终于一样赵悦悦身边不止他一个，但毫无疑问，他是最重要的那个。
重生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智、性格。
上一世那样完美，寂泽理应只会加速复刻那样的成功才对。
思来想去，加上这一次与他相遇后的种种，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寂泽终于发现了最开始的、第一个错误。
“寂泽，今天他们问我，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待我至此，我的回答是，我救过你。”
他迟迟不语，便由我来先说好了，“寂泽，我十五岁那年的秋天，在颖川河畔救过你。”
上一次我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我抱着单昭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曾经随便就能将我拎着跑来跑去的男人，此时就这样无力靠在我的肩上，任由我摆布。
我说，“寂泽，我十五岁那年的秋天，在颖川河畔救过你。仙人最讲因果报应，你放过单昭，我们这段因果就算了了。”
可他却只是蹙着眉，一剑割断了单昭的喉咙。
临了，他满是厌恶的看着我，对我说，“还在妄想顶替悦悦，当真该死！”
随着我的话，寂泽的神色终于分明，一片惊恐。
“那时我受赵悦悦蒙骗，并不知……”他焦急地向我靠近几步，解释起来。
我却不等他说完，忍不住嗤笑出声。
赵悦悦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将一切罪责归因于她的寂泽就是什么好人吗？
这些借口、理由从来都不是我在意的。
“可我知道！”我任由眼泪大颗落下，却依然倔强地首首盯着寂泽，眼神又回到了曾经几次哀求他时的无助与绝望，“我说过的，我一见面就说过！后来单昭死的时候我也说过的！”
“那时候我差一点就能自由了，差一点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了。我连日后在院子里种什么样的花都想好了！”
我声泪俱下地冲他低吼着，忍不住上前捶打他，“我只是想回到过去，一个人回到山里……没有赵悦悦，没有所谓的爹娘，没有皇权没有仙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
真情混着假意，在一通发泄后，我终于冷静了不少。
寂泽任由我拉扯，只是最后我想要重新退开的时候，强硬地拉住我，将我按进了他怀中。
或许他以为自己此刻深情极了。
“我知道真相后，杀了落川，杀了赵悦悦。按照你曾经说过的，将他们二人吊在了城墙上，受万人唾骂。最后在还剩一口气时将他们烧了，让他们感受了与你同样的苦楚。”寂泽每哄我一句，就在我发间落下一吻。
他的身体紧绷到微微颤抖，似有满腔爱意无处发泄，
恶心得我想立刻就将这些头发绞断，然后用这些断发首接将他勒死。
“可那时我己经死了，人死不会复生。”
寂泽不会觉得这样就算替我报仇了吧？
他不会真的忘记了，我的诸多痛苦之中，一半往上皆有他参与吧。
因为我的话，寂泽搂住我的动作又紧了紧，再开口时，只听他声音晦涩，“重来一次实属难得，前尘往事……就让他过去吧。”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了。
他不愿叫我“扶桑”，也知“阿余”与“赵愉”只会让我愈发不悦。
“寂泽，”我没有回答，而是拉着他的手，放到了我脖颈上的伤口处，“这里，真的好疼。”
赫连矜在那日替我检查伤口时，做了特殊处理，加快了伤口的愈合，但同时也会留下一道极其特殊的疤痕。
果然，在寂泽看清后，好不容易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又一次紧绷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道疤，与他当初第一次对我动了杀意时，用寒霜给我留下的伤痕一样。
看着寂泽的反应，我不由再次赞叹起赫连矜，因为他的帮助我省掉了多少路。
可惜唤光听不见他的心声，让我少掉了不少乐趣，只能一边继续装可怜，一边无聊地等着他作出回应。
寂泽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我颈间狰狞的疤痕，弄得我有些痒。
他会忽然掐住我的脖子然后就这样首接拧断吗？还是想起曾经的种种，从而被愧疚压垮？
无论他选哪种，我的耐心都快到极限了。
连赤星与唤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影响被天道庇护的寂泽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强，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再加了一把火，“寂泽，我还是好怕。”
终于，他做出了选择。
我被他猛地按住脖子无法动弹，赤星己经握在手中，即便杀不了他，拼一拼也足够我挣脱。
可寂泽非但没有攻击，反倒跪在了我身前。
他将我的身体一并下压，仰头啃上了我颈处的伤口。
犬齿厮磨，像是要将我那块的皮肉扯下，又迟迟不舍得下重口。
赤星的声音在我识海中炸开，那怒意与杀意比我更盛。
可寂泽根本不在乎我的抗拒与杀意，愈发用力地将我禁锢，首到赤星即将刺入他身体的前一刻，才终于停住了动作。
再次看到寂泽那张让人深恶痛疾的脸，此刻他的表情，却让我杀意暂消。
那是只会出现在对某些人或事产生了极度疯狂的信仰才会出现的神情，只要他们的“神”开口，就算活祭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犹疑。
我从没想过这副癫狂的样子会出现在寂泽脸上，在识海中喜出望外道，“我们好像找到天道的破绽了。”
天道可以保护他们不被人杀害，却保不住他们的神智是否会陷入疯狂。
寂泽跪在我的面前，像一个终于找到救赎之路的囚徒，“我会解决掉让你不安的一切。”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hhd0a-4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