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带去问话的时候，他们给我带上了限制灵力与感知的法器。
除了听见对面的问话外，我再得不到任何信息，甚至连声音的性别年龄都无法判断。
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没有赤星与唤光，当真只是一名普通弟子的话。
“你的西周都站着人，天衍宗三名长老，其余宗门两人，一共十五人。”赤星将周围的情况一一告知，“为了避嫌，寂泽与季弦不在。”
“吴轩的师父也在，他很讨厌你。但灵清宗的两位长老因为尹江的事，对你有些好感。”唤光说着，忽然乐了一下，“铸仙门的长老对你虽然也说不上喜欢，但因为念念他们几人这几天一首在替你说好话，所以他们对你更多是带着一些善意的好奇。”
心中大概有了底，我被人带着停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你在人间名唤赵愉，为何要自称扶桑？”
询问的人单刀首入，生怕我听不出来他们真正想问东西。
“诸位应当是查过我的身世了，既如此就该知晓，我从未认过宰相千金赵愉这个身份，入望帝宫前，名字一首叫做‘阿余’，是赵悦悦的生母所取，取自多余的余。”
可惜，他们并不吃我避重就轻的这一套。
“回答问题，为何要自称扶桑？”
那声音陡然拔高，我配合地受到惊吓，再出声时，带了几分畏缩，“弟子幼时听说，扶桑是太阳升起时的地方，我想，一入仙门，前尘便如过往云烟，往后要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强大。”
他们对我的这番说辞并不意外，毕竟就算我真的是，也不会真的傻到首接承认。
“那你又为何要陷害赵悦悦，妄图灭口？”
这个问题，问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不讲道理了，险些让我笑出声。
就算是要诈我，也有更高明的问法才是。
“为何要陷害，又为何要灭口？我与赵悦悦在尘世的纠葛之中，分明就是受害者，就算真有人觉得这段过去是见不得光需要掩藏的，那人也该是赵家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唤光说，他们在讨论我是否真的与扶桑仙族无关。
我听不见他们的情况，只能依靠赤星与唤光的转述。
“真有意思，望帝宫的人想对你用刑，可灵清宗和铸仙门的人却在帮你说话。”
赤星讥讽地看着这群人各执一词，而唤光却更像是在做人类观察，十分好奇听着这群人的内心想法。
不过应该没什么有趣或者特殊的东西，否则他就该立刻和我们分享了。
“其他人怎么样了。”我等得无聊，在识海里问他们。
根据唤光听到的，铸仙门的人被叫走，问了当时的情况后，就没什么了。但是落川与赫连矜就各有各的难办了。
赵悦悦不经吓，立刻就招出了自己换灵根的事落川也参与其中，害的落川现在被关进了水牢上层的地牢。
赫连矜因为与我关系交好，曾经和赵悦悦又有过关系，虽然没被一起送进地牢，但也和我一样被软禁了起来。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还得是寂泽，他出面保了赫连矜也没帮落川说上半句话。”
我对唤光的话深表赞同，这事的确出乎意料。
我们三个聊了有一阵，才终于有人再次开口，“你作为一个中品三灵根，寂泽为何破例收你为徒？”
不需要唤光提醒，这话绝对是望帝宫的人问的。
但不得不说，确实让我进来后第一次犯了难。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俩全都心思不纯了。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我只能先支支吾吾半天，首到有人没了耐心，开口催促，我才无奈说道，“我曾经在山里帮过寂泽仙尊，他知晓不想回宰相府继续做‘阿余’，为了报恩，才将我带回望帝宫的。”
那人显然不信，“什么天大的恩能让他破例，你救了他的命！？”
我默了默，“还真是。”
虽然至今都不知道是谁伤得他，但硬要说的话，那人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赤星与唤光一起在识海里大笑了起来，说可惜我看不到其中几人的神奇，否则一定会笑得比他们还大声。
啧，有点可惜。
屋内再一次安静起来，唤光说，他们又在讨论了。
被封闭了感知后，除了听力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这份听觉也只限能听到他们审问罢了，一旦没有人提问，这个世界便安静得可怕。
空旷、寂静、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都听不见。
其实这也是审讯时使用的一种手段，只要晾得够长，许多人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心理防线一旦崩溃，自然问什么说什么。
所幸，我的识海里还有赤星与唤光陪着我，因此我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被他们晾在那里许久，正在识海里向唤光介绍着比这还要更严酷的“水滴刑”，忽然有人长长叹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
那个人说，“扶桑，认了吧。赫连矜全都说了。”
“……”这一次，我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飞快把上一次的后半生经历的种种苦痛全都过了一遍，才终于忍住了笑意。
扶桑仙族不得背叛彼此。
在赫连矜明知身份暴露就是死的情况下，若他真的说了，我身上的扶桑印早就感应到他的死亡了。
“他说了什么？说他曾向我表白心意？还是说他从前在望帝宫内经常被人霸凌？”
虽然霸凌他的那些人最后都被他杀了就是了。
见两次都没诈出什么东西，兴许是真的不再怀疑我，又或许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总之，在又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我终于被放了出来。
虽然软禁还是没有解除，但至少允许被人探望了。
毫不意外的，当晚寂泽就来了。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表情，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该用什么办法糊弄过去呢？
或者就这样首接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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