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熬夜加班的日子。
陆铮那斯又情绪不明的,他心情倒是比案子更峰回路转。
秦昭腿着回驿站,夜色正浓,她抬头看看月亮,想着这案子还真是奇葩。
秦昭没留意身后跟着的陆铮。
他想着晚上秦昭没有吃饭,所以特意命属下打包了一份糕点,想着给她吃,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打包的糕点送来的太迟了,他就赶紧追出去,没想到这丫头个头不高,走路都是快,他刚上前小跑几步。
就差觉得她的脊背挺着首首的,似乎看见了听见了什么。
秦昭原本是挺累了,想着早点回去休息,可是谁知道,人还没进去,就听见一些个污言秽语。
驿站大堂的油灯昏黄,光线勉强撕开一小片粘稠的黑暗,却驱不散角落里弥漫的劣质酒气和更劣质的牢骚。
几个值夜的小衙役歪在条凳上,杯盘狼藉,显然是刚结束一轮灌黄汤。
秦昭刚踏进门槛,几句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污言秽语,如同沾了泥的爪子,猛地挠进她耳中。
“……啧,那位陆大人,官威可真够大的!大半夜的,非要咱们去挖那塌了半边的破矿洞!咱们头儿都歇下了,他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衙役啐了一口,酒气喷得老远。
旁边一个圆脸、穿着稍体面些的皂吏立刻接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加掩饰的轻蔑:“谁说不是呢!听说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难怪没人教他规矩!横什么横啊?”
“就是就是!”第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孤家寡人一个,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单身汉一个摆什么谱!官威大顶个屁用!”
哄笑声低低响起,带着下流的意味。
那尖嘴猴腮的似乎觉得找到了更妙的攻击点,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哎,不过嘛……陆大人那张脸,虽说黑是黑了点,但架不住身份高、出手阔啊!夜里想找个小娘子暖被窝,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儿?多少姑娘前仆后继往上扑呢!嘿嘿…可惜啊,没爹没娘的根儿,威风也是空心架子,指不定哪天就……”
秦昭听见这样的污言秽语,原本因为陆铮生身父母的事情,就觉得他是天下最可怜的人,现在这些人还编排他,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炸了个惊雷!
那张堆满残羹冷炙和空酒坛的破木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掀翻!
杯盘碗盏、汤汤水水、啃剩的骨头渣滓,如同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劈头盖脸砸了那三个嘴碎的衙役一身!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狼狈地跳起来,身上滴滴答答挂着菜汤油渍。
没等他们看清是谁,一道纤细却带着惊人煞气的身影己如旋风般刮到面前!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下来的大堂里炸开!
快得如同三道闪电,毫不留情地抽在那三张写满惊愕和油腻的脸上!
三个人都是一愣,像是个鹌鹑。
秦昭收回火辣辣的手掌,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燃着两簇冰冷的火焰,死死盯住眼前这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清亮的身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劈金裂石的锐利:
“我看你们是闲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长蛆了!工作量不饱和?好啊!现在就给我收拾铺盖卷滚回老家去!省得在这里满嘴喷粪,污了这驿站的清净地!”
“秦……秦姑娘?”
秦昭没理会他们吓的噤若寒蝉。
她纤指如戟,挨个点着他们鼻尖,字字如刀: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倒是家里有爹有娘!老婆围着锅台转得团团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孩子点灯熬油温书习字的时候,你们管过几回?!平日里在衙门吆五喝六当甩手掌柜,下了值就钻酒馆子灌马尿,回到家就充大爷!你们倒算是个人了?!”
“自己屁股底下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有脸编排别人没爹没娘?!谁给你们的狗胆?!谁给你们的厚脸皮?!”
她的声音又急又厉,如同连珠炮般轰击着,震得整个驿站大堂嗡嗡作响,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
那几个衙役被骂得面无人色,酒彻底醒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有俩人喝的醉了,现在也吓醒了,认出了秦昭,更认出了她背后站着的是谁!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那圆脸皂吏反应最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姑、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啊!小的们…小的们就是灌多了黄汤,猪油蒙了心!满嘴胡吣,没轻没重!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他拼命磕头,额头上立刻沾满了地上的油污菜叶。
另外两个也如梦初醒,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对对对!酒壮怂人胆!都是酒惹的祸!我们不是人!我们嘴贱!”
“酒壮怂人胆?”秦昭冷笑一声,那笑容比冰碴子还冷,“这话放你们身上都是抬举!怂人起码还有三分胆怯!你们连怂人都算不上!活脱脱就是三条没骨头的蛆!”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刺在他们身上:“人家的家事,人家的父母,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本就是心头剜肉的伤口,你们倒好,拿着刀子往上捅!一句‘没轻没重’就想搪塞过去?想得美!”
她往前一步,逼人的气势压得三人几乎喘不过气:
“道歉有用?那还要衙门干什么?还要律法干什么?!把人一刀捅死了,再轻飘飘说句‘对不起’,那刀子插得太深,伤着您了?真不好意思呀,有用吗?!滚!立刻给我滚!再多看一眼,我怕我忍不住剁了你们的舌头喂狗!”
那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外冲,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顾不上捡,生怕慢了一步,身后那煞神般的姑娘真会拔刀追出来。
大堂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翻倒的桌椅、满地狼藉,和秦昭急促未平的喘息。
她依旧气得胸膛起伏,脸颊因为愤怒和用力而泛着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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