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县丞这边。
凭着陈襄昏迷前留下的只言片语,他们找到了事发地点。
就在城外茂林中的一处偏僻小道。
捕手们心急如焚,围成矩阵走入树林中,一边搜寻着衙役兄弟们的尸首,一边向上天祈祷,希望还有人幸存。
“县丞,在这里!”
“这里!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阿兄说他们把人扔进了两侧的树丛中……”
“快找!说不定还有活口!”
“小五!小五!王十二!”小捕手喊着喊着就哭了出来:“你们在哪儿啊!”
老捕手呵斥道:“别哭!收回去,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等把蒙面人抓到为兄弟们报了仇,再哭也不迟!”
“是!”小捕手抽泣着,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里,有重物拖拽的痕迹!”
“这边,叶子上有血迹!”
“这边也有!”
“找到了!在这!小五!小五!”小捕手再也忍不住,搂住好兄弟的尸首嚎啕大哭起来。
“王十二找到了!”
“刘大力找到了!”
……
“回禀县丞,共六具尸身,现己全部找到。”
县丞看着地上陈列的尸体,眼眶微红,走上前与众人站在一起。
老捕手站在最前头,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字字铿锵有力:“县衙捕手隋小五归队!”
众人大喝一声:“有!”
“县衙衙役刘大力归队!”
“有!”
“县衙捕手王十二归队!”
“有!”
“县衙衙役赵子云,归队!”
“有!”
“县衙衙役周坤,归队!”
“有!”
“县衙捕手郑有金归队!”
“有!”
旷野回响,经久不息。
片刻的沉默过后。
有压抑的啜泣声传来,随后是厚重的喘息声,泪水与愤怒交织,一众捕手悲愤交加,恨不能立刻血刃仇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县丞想要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忽觉每一个字都很沉重,压在心上,让人痛苦又疲惫。
“先将他们的尸身清理一下,你们俩将人带回去,通知苦主,其余事宜交由主簿料理。”县丞缓缓道。
几个捕手眼眶通红,将尸身脸上的血迹擦净,用事先准备好的草席将尸身绑好,两名捕手拉着两辆板车过来,将尸身放了上去。
那两名捕手先一步赶回了县衙,临走时对留下的捕手们道:“定将那贼人抓住,替兄弟们报仇!”
呼喝一声,奔驰而去。
县丞目送他们离开,转过对众捕手道:
“诸位都听好了,陈襄带着那六个县衙里的兄弟跟踪蒙面人至此,在此处与一伙黑衣人交手,身负重伤,幸得未西所救,才能回到县衙让咱们前来支援。”
众人大惊:“什么?未西?”
“就是县尉的那个婢女?是她救了阿兄!”
“她一个姑娘家,怎会跟到这里来?”
县丞继续说道:“现在咱们一刻都耽误不得,未西让陈襄先回到县衙,而她,则是继续跟踪蒙面人而去。”
“这怎么行!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她此去凶险至极!”
“那小姑娘才多大点呀,她怎么跟得上,真是胡闹!”
县丞道:“未西脚力异于常人,她是能跟得上的,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未西留下的标记,找到蒙面人,救出未西!”
“标记?什么标记?”
县丞道:“树上、路旁、任何一个能留下记号的地方都有可能。”
“对对对!那小姑娘聪明的很,隔三岔五就把咱们骗得团团转!”
“那咱们赶快找找,找标记!快!”
十余名捕手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围绕着茂林找了一圈——
“找到了!”
“县丞,这边!”老捕手指着一处路边的石壁。
县丞上前查看,是一个头戴胡帽的小脑袋,旁边还有一个箭头,刚刚才下过一场大雨,黑色的印记还十分清晰,竟遇水未化。
县丞抬手一抹,蹭下一点黑印子,放到鼻下闻了闻,嗯,和未西最近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估计这就是传说中长安城正流行的黑色唇脂。
“真材实料。”
县丞把黑印子擦干净,起身道:“是未西留下的标记。”
“可这前面……”捕手不解。
县丞看向前方,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处。
“回城了。”县丞道。
“蒙面人为何不首接逃走,而是返回城里?”
“哼!以为咱们抓不到他,有恃无恐呗!”
一众捕手咬牙切齿。
“也许,他有一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县丞飞身上马,呼喝一声:“追!”
一人一马飞奔在前,捕手们紧跟在后。
……
不多时,奔袭在前的县丞大喝一声:“吁!”
身后的队伍跟着他停了下来,飞鸟凌空而过,风吹,草动。
打斗声隐约传来。
捕手策马上前,道:“县丞,听这动静,得有小二十人。”
“去看看。”
县丞带着一众捕手隐匿到离那两伙人不远处的草丛中。
正前方,一伙人身穿吏服步步紧逼,而另一伙黑衣人则护着主仆三人连连后退。
“县丞,那也不是咱们的人啊,咋穿着咱们的吏服?”
“是假衙役。”
“呵!竟然有人假扮咱们衙役杀人灭口!”捕手恨恨道。
“看着可真别扭,黑衣人护主,假衙役杀人。”
一个小捕手道:“县丞,那三人应是杜氏病坊的家主父女和老仆,你看,那边是他们家的马车,上头有木牌。”
“那不是老仆,那是他家病坊的掌柜的,我还在他那买过药呢。”老捕手接着疑惑道:“没听说杜家有女儿啊,我记得他家只有一个独子,叫杜卯。”
“确实只有一个独子,今日县主簿查杜家户籍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呢。”
县丞一挑眉。
“主簿今日查了杜家的户籍?”
“是啊。”
打斗还在继续。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杜氏家主大喊一声。
他的对面是一众伪衙役。
伪衙役互相使了个眼色,不做回答,只是凶狠地提刀杀过来,黑衣人举刀抵挡。
“你们几个,先带人走!”一名黑衣人呼喝道。
“是!”
黑衣人还未动作,一个伪衙役便招呼同伴,大喊道:“别让他们跑了!一个活口不留!”
伪衙役训练有素地包围了黑衣人和杜氏三人。
退无可退。
杜氏家主身上被人砍了大大小小十几刀,他恼羞成怒,一边砍杀一边咆哮道:“总要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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