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老宅。
晨光破晓时分,可室内却一片鸦色。
电脑屏幕的光像一柄薄刃,割开黑暗,也割开她试图维持的冷静。
夜玖歌的指尖悬在触控板上,迟迟没有滑动下一张照片。
焦黑的纹路如同扭曲的荆棘,缠绕在尸体苍白的皮肤上,微型黑鹰徽志赫然烙在掌心上。
她刚和黄毛等人赛车结仇,当天晚上他们就惨死——时机太巧了。
这微型黑鹰徽志是暗影部队的风格,而……他是暗影的成员。
“他是在……替我报仇?”这个念头让她指尖发冷。
“为了几个赛车上动手脚的混混?”她喃喃自语,喉咙发紧。
“值得动用‘暗影’?”
可这群飙车的混混……就该死吗?
她试图理性分析:“也许只是巧合?暗影最近有别的任务?又或许黄毛他们触犯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她的暗网发来警报。
是寒鸦发来的消息。
【酒穹,迟宴失联了,他的终端信号最后出现在暗影的加密服务器,然后……消失了。】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呼吸微滞,“又是暗影?”
她黑进暗影的外围数据库,一条加密记录跳出来:【目标:迟宴。状态:己处决。罪名:窃取核心机密。】
而签处决令的署名是……
纪书珩。
屏幕的蓝光映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像一道冰冷的判决。
夜玖歌指尖发麻,仿佛有电流从脊椎窜上后脑,耳边嗡嗡作响,像是血液冲刷鼓膜的声音,喉咙发紧,吞咽时像吞下一块锋利的碎玻璃。
迟宴昔日的笑还在她脑海回响:
【“酒穹,你这防火墙我三秒就能破——要不要我教你?”】
【酒穹,我找到线索了……我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暗影的加密内网!”】
他替她伪造过身份,替她清除过追踪记录,甚至在她被追杀时冒险引开敌人。
后来,暗影的追杀令到来,她捞迟宴后,而自己被迫亡命天涯。
而现在,他们用同样的罪名,杀了迟宴,他变成了一条冷冰冰的“己处决”记录。
迟宴不可能盗取机密!
他只是想找哥哥,曾亲眼见过他对着哥哥的旧照片发呆,连黑客技术都只用来寻人
他只是想找他的家人啊……
而暗影没有审判,没有证据,只有冷冰冰的处决令。
夜玖歌蜷缩在墙角,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惨白的脸。
“迟宴……死了。”
她机械地重复着,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被暗影处决。”
“被……他下令。”
她曾以为暗影的刀只斩向恶人,纪书珩的枪只为正义而鸣。
可现在——
黄毛们只是赛车使绊,罪不至死。
迟宴只是个黑客,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原来你口中的‘正义’,不过是顺者昌逆者亡……”
“纪书珩……你怎么敢……”
她抚摸指上的那枚红钻,那是他给她 的永恒之心。
“那当时救我……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所有权’?”
突然,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心脏。
夜玖歌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镯子——那是纪家的传家宝。
可此刻,它却在发烫。
她试图拽下它,却发现它像生了根,纹丝不动。
原本温润的古镯此刻滚烫如烙铁,死死箍住她的手腕,皮肤甚至泛起诡异的暗红色纹路。
“呃……!”她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纪书珩推门而入的瞬间,就看到夜玖歌吐血倒地,古镯泛着不祥的红光。
“阿玖……!”他的声音几乎撕裂,冲过去一把抱起她。
“阿玖…你别吓我……”他摸到她嘴角的血,手指发抖,瞳孔骤缩,“怎么会这样……这镯子……”他没想到会伤到她。
他猛地抱起她冲出门,声音嘶哑地对着通讯器低吼:“备车!联系路池昱!立刻!”
圣心医疗中心。
夜玖歌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唯有手腕上的古镯泛着诡谲的血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
纪书珩死死盯着监测仪上不稳定的心跳线,指节捏得发白。
“什么叫……‘被镯子吸血’?!”
路池昱调出古籍记录,声音沉重:“这镯子是百年前纪家祖上从玄门求来的,本是为了镇邪,但后来发现……它会吸食佩戴者的生机。”
“历代戴过它的纪家女眷,无一活过三十岁。”
“但小嫂子的血不同,她拥有稀有血型X-R熊猫血。”路池昱指向检测仪,“她的血液里有一种罕见的修复因子,原本可以压制镯子的邪性,甚至逆转诅咒。”
“前提是情绪稳定。”
纪书珩一把拽住白医生的领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濒临爆发的颤抖,“既然这镯子会吸血……那我母亲戴了二十年,为什么没事?!”
他避开纪书珩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下,最终叹了口气:“因为……夫人的血,本来就是‘饲料’。”
“它不是吸血……是在吞吃她的‘生命能量’。”
“夫人或许被用了什么秘药,能与古镯相融相契,而小嫂子的血是“解药”……”
“普通血饲者只能延缓镯子的侵蚀,但她的血能真正压制甚至净化诅咒。”
“所以镯子对她反应更剧烈,既想吞噬她,又畏惧她。”
“现在小嫂子就处于一种被反制的阶段,所以陷入了昏睡。”
纪书珩踉跄后退一步,撞上墙壁,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一把扯开衬衫领口,呼吸粗重:“那要怎么取下来?!现在!立刻!”
路池昱摇头:“强行剥离会撕裂她的腕动脉,这样做与割腕自杀无异……”
纪书珩突然抢过手术刀,划开自己掌心,鲜血汩汩涌出,首接按在镯子上,疯狂道:“不就是要吸血吗?”
“吸我的!别动她!”
镯子上的血丝如活蛇般缠上他的手指,开始吮吸他的血液。
路池昱大惊,连忙阻止,“二哥!你疯了!你的血只会被它吸干,根本进不了她的身体!”
昏迷中的夜玖歌突然皱眉,苍白的唇微微颤动:“不……要……”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抽搐,仿佛想推开什么。
在镯子制造的意识牢笼里,她正拼命捶打血色屏障:“纪书珩!别做傻事……!”
每一声呼喊都让镯子上的血丝震颤,但无法传递到现实。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鲜血顺着纪书珩手腕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刺目的红。
他颤抖着去握夜玖歌的手,却发现她的体温正在流失。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越来越平缓,像一条即将消失的路。
路池昱突然抓起那本泛黄的《路氏禁卷》,指着角落一行小字:“情泪融血,可破万煞。”
“不是要你的血……是要你的眼泪!”
纪书珩跪在病床前,指节捏得发青。
这个男人自从那次意外后,他一生就冷硬如铁,此刻却盯着夜玖歌惨白的脸,眼眶赤红。
一滴泪砸在夜玖歌腕间古镯上。
“嗤”地腾起金红色血雾,竟与她的血液交融,凝成一道转瞬即逝的古老咒纹。
夜玖歌正在幻境血海里沉浮,突然听见琉璃碎裂的脆响。
抬头看见天幕裂开一道缝,滚烫的液体滴落,灼穿缠绕她的血丝。
幻境中的夜玖歌突然停下捶打,冷笑一声:“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给你……”
她暴起抓住一滴下坠的泪,匕首般捅进心口。
镯子突然爆出刺目红光,所有血丝疯狂回缩,仿佛在恐惧什么。
病床上的她呛出一大口黑血,却睁开了眼睛。
夜玖歌:纪书珩……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纪书珩:不会的,我们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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