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玖歌睁开眼的瞬间,一滴温热的液体正落在她唇角。
咸的。
她怔住,视线缓缓聚焦……
纪书珩就坐在床边,向来凌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竟泛着血丝,潮湿得像是被暴雨冲刷过的夜。
“……你哭了?”她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喉咙。
她不想看到他哭。
他猛地别过脸,喉结剧烈滚动,手背狠狠蹭过眼眶:“你看错了。”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哭。
可那滴坠在她唇上的泪己经洇开,像一道无形的契约。
原来修罗也会落泪。
她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攥紧手指,感受着体内那股蛰伏的躁动。
她的意识清醒,甚至能感觉到古镯的存在,但不再被它肆意吞噬情绪。
就在她沉思中,忽然整个人被拽进滚烫的怀抱。
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胸腔里发颤:“……别再吓我了。”
“它现在……怕我。”她冷笑,指尖轻抚腕间红痕,像是在抚摸一道驯服的野兽。
“这只是暂时的平衡。”路池昱调出她的血液检测报告,数据仍有异常波动。
“如果情绪再次失控,古镯的反噬会比之前更猛烈。”
“你所说情绪失控的度是什么?”纪书珩紧张地问。
路池昱调出三组对比数据,画面悚然,解释道:“简单来说,失控阈值的有三重标准,第一是生理指标:心率>140次/分持续3分钟,相当于徒手攀岩濒临坠崖的状态;血压收缩压>180mmHg,相当于与性高潮时数值高度重叠的时候。”
“第二是神经反应:杏仁核活跃度达到正常值5倍,图表显示与战场 PTSD 士兵发作期一致。”
“第三是古镯的物理共鸣:腕间红痕温度升至38.5℃投影显示内部玉髓开始液化。”
纪书珩一拳砸在投影仪上:“说人话!”
路池昱叹了口气,“别让她经历极怒、极惧、极乐……尤其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纪书珩就一把攥住白医生的衣领,眼底猩红翻涌,“有这么多界限?连她哭和笑都要被检测?连心跳快慢都要被算计?不能怒,不能俱,不能乐……你是在救人,还是在驯兽?!
“因为她的‘情绪’就是钥匙,而这个情绪界限就是安全阀,不然她可能就会被反噬。”
纪书珩一把甩开路池昱,“听着,我要她痛就喊痛,怒就杀人,爽就……”
“去他妈的界限……老子自己就是她的安全阀!” 他一脚踹翻椅子。
路池昱站在一旁,声音发紧:“想要彻底地解决问题,或许可以从根源上寻找。”
“你爷爷……可能知道这镯子真正来历的人。”
夜玖歌在一旁听着,听到这句话时就盯向纪书珩,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所以,你们纪家祖传的‘传家宝’……传的是人命啊。”
“你母亲戴过,你祖母戴过,现在是我……”
“怎么,纪家的男人,是靠吸女人的血活着的?”
“真是好一个名门望族。”
她低头看着腕间的古镯,指尖轻点,像是在逗弄一条毒蛇:“难怪你杀人如麻……原来是祖传的手艺。”
每当她想起迟宴的死、暗影的残忍,腕间的古镯就会微微发烫,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她抬眸,眼底的寒意比刀刃更锋利,“纪书珩,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却让你家人给我戴上这玩意儿……你和那些拿活人祭祀的祖宗,有什么区别?”
纪书珩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却一句反驳都说不出。
他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节滴落,声音嘶哑:“是!纪家肮脏!我肮脏!”
“可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想让你变成这样?!”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看着腕上微微发亮的古镯,眼眶赤红,“夜玖歌,你恨我,可以。”
“但你他妈别拿自己的命赌气!”
她任由他攥着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纪书珩,你比古镯更让我觉得恶心。”
“明明是你亲手把我推进火坑,现在却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给谁看?”
她猛地抽回手,腕间古镯因情绪激荡而骤然发亮,她的瞳孔泛起血色:“你要真那么痛苦,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反正……你们纪家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刚说完她就呛出一口黑血,红痕如活蛇般缠上小臂。
纪书珩像是被她的话刺穿了心脏,踉跄后退一步。
下一秒,他一把扯开衬衫,抓过手术刀就要往心口扎。
“好。”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如你所愿。”
路池昱眼看局面越发不可收拾,急忙用一针镇定剂扎进夜玖歌颈部,另一针扎进纪书珩手臂,“你们两个疯子……是想同归于尽吗?!”
“连死都要给我撒狗粮,我真是太难了!”
夜玖歌在愤忿中昏睡过去。
夜玖歌:我要你杀我,你怎么捅你自己?!
纪书珩:因为我知道在阿玖心里,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命亦是我的命。
夜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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