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雪松檀香漫成绵密的网，把夜色都浸得发黏。苏晚盯着前排座椅间的缝隙，那里卡着半片枯黄的银杏叶，像谁遗落的旧时光。陆沉舟的衬衫随着换挡动作轻轻绷起，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她慌忙把视线钉在车载屏幕的导航路线上。
“在想什么？”陆沉舟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惊得苏晚指尖一抖，差点碰翻杯架里的梅子茶。
“没、没什么。”她咬住下唇，余光扫到他西装内侧口袋露出的钢笔尖，是她最爱的万宝龙大班系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小时候偷拆外婆藏在樟木箱里的糖纸，又甜又慌。
车子拐进老旧小区时，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抻得老长。苏晚下车前，陆沉舟递来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袖口的酒渍，用这个擦。” 棉质手帕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暗纹是细密的齿轮图案，像要把时光都绞进纹路里。
回到出租屋，苏晚盯着洗手台上的手帕发呆。手机突然弹出邮件提醒，是陆沉舟发来的——新国风文创项目Brief，附件里躺着她白天提案时画的齿轮草稿，边缘被他用红色批注标得密密麻麻。她摸着帕子上的纹路，突然发现齿轮齿牙间，藏着极小的“SU”字母，像颗藏在时光里的糖。
次日晨会，陆沉舟把苏晚的齿轮概念案推到台前。“传统与现代的咬合，就该像齿轮。”他指尖敲着投影幕布上的设计图，“苏晚的文案里，‘错位是重逢的序章’这句，完美诠释了齿轮哲学。” 苏晚低头记笔记，耳尖发烫，却没看见陆沉舟望向她时，黑眸里翻涌的暗流。
午休时，茶水间传来细碎的议论。“听说陆总监是空降的，之前在海外事业部，家族背景深不可测。”“苏晚昨天坐总监的车回来，你们看见没？” 苏晚攥着马克杯的手收紧，陶瓷杯壁上的水珠滑进袖口，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下午提案会，客户突然发难：“齿轮概念是抄的吧？上周有家小公司刚用过类似方案！” 苏晚的方案册“哗啦”掉在地上，纸张散开的声音里，她看见陆沉舟的钢笔尖在会议记录上顿住，墨水滴成了个小齿轮。
散会后，陆沉舟把她堵在消防通道。“我去查抄袭的事。”他的西装蹭到墙上的消防栓，铁锈味混着雪松味涌过来，“但你要相信，你的齿轮哲学，全世界只有你能讲出温度。” 苏晚望着他衬衫上蹭到的铁锈，突然想起昨夜手帕上的齿轮纹路，齿牙间的“SU”在暮色里发着光，原来有些暗流，早在初遇时就漫过了心岸。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下苏晚电脑屏幕的冷光，她反复比对两个相似的文创方案，太阳穴突突首跳。键盘的缝隙里还沾着陆沉舟给她买的咖啡渍，此刻却像讽刺的印记。就在她揉着酸涩的眼睛时，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沉舟发来的消息：“查到了，对方盗用了我们的初稿文件，证据我己经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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