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篝火渐弱，火星子噼啪爆开。
叶天脑海里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外部信号干扰增强，请尽快清除威胁源！"他眉头微皱。
叶天想起之前在天上看见的机械鸟，金属外壳上刻着的六边形纹路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
他翻身坐起，摸向枕头下藏着的那堆"战利品"——前两日从劫匪身上扒来的破夹克还带着霉味，夹层里的粗线缝得歪歪扭扭。
指尖触到硬物的瞬间，他瞳孔微缩。
扯开线结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帐篷外的岗哨。
当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银色芯片落入手心时，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芯片边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刻意磨掉了标识，但底面那道极浅的六边形凹痕，和机械鸟身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张铁山......"叶天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李二牛试探他藏物资，张铁山数罐头时看他的眼神，还有陈美琳膝盖上那滩暗红的血渍——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摔的。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把芯片塞进裤兜，刚躺平就见帆布门帘被掀起一角。
王大壮的影子投进来，粗声粗气地咳嗽两下："叶哥，借个火。"
叶天摸出打火机扔过去，余光瞥见王大壮往草席下塞了个硬东西。
等对方叼着烟离开，他摸到一本卷边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铅笔勾勒的地图上标着三个红圈，旁边用歪扭的字写着"后山地窖""废弃加油站"。
"这是张铁山藏私货的地方，我知道你想干啥。"王大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叶天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弯腰借火时，话是贴着他耳朵说的。
他捏紧笔记本——王大壮是三个月前被张铁山救回来的，能豁出命递情报，看来是忍无可忍了，
"时机未到。"叶天对着帐篷顶轻声说，像是说给王大壮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他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领口，那里贴着块暖宝宝，是林疏影塞给他的——想到那个总把白大褂洗得发白的女人，他嘴角翘了翘，又迅速压下去。
第二日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叶天就被张铁山踹醒："带两个人去西边超市补货，日落前回不来，看着办。"
巡逻队走到城郊时，叶天找了个"检查废弃楼"的借口支开队友。
防空洞的铁门锈得厉害，他用军刺撬了三次才听见"咔"的轻响。
霉味混着潮土味涌出来，叶天打着手电往里照，水泥墙上还留着上世纪的标语："深挖洞，广积粮"。
"建设任务触发：建立首个补给点。"系统提示声突然响起，震得他耳膜发疼。
奖励的蓝光在眼前闪过，他摸着墙面数步数——150平米的仓库足够藏下十箱压缩饼干、五箱药品，还有林疏影念叨了半个月的抗生素。
当他把最后一箱罐头码好时，系统又说话了，这次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有人在信号里掺了沙子："注意：您的行为己引起高层关注，请谨慎操作。
他摸出藏在靴子里的笔记本，用炭笔匆匆记下："系统异常，关联机械鸟、定位芯片、高层关注。"
回营地的路上，他把外套拉链拉到顶——里面藏着从补给点顺来的两盒抗生素，是给林疏影的。
经过篝火堆时，张铁山正用刀尖挑着半只烤鱼，刀疤在火光里一跳一跳："开个会。"
二十多号人围过来时，叶天注意到陈美琳缩在角落，膝盖上的纱布渗着淡红。
张铁山把刀往地上一插，震得火星西溅："最近有人不安分，我张铁山的规矩，吃我的饭就得听我的话。"他扫过人群，最后停在叶天脸上："特别是某些人，别以为藏得严实......"
"你是不是太武断了？"叶天站起来，眼神像饿狼一般盯着，"你真的确定我做了什么吗？"他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空气里。
张铁山的嘴角抽了抽，刚要发作，却见叶天指腹轻轻敲了敲自己胸口——那里藏着王大壮给的地图，还有张铁山塞的定位芯片。
场中静得能听见篝火里木柴裂开的声音。
陈美琳低着头蜷缩在角落，王大壮的手按在腰间的短棍上，张铁山的刀尖在地上划出深痕。
叶天盯着对方发红的眼神，突然笑了："张哥要是想查，我陪你查个彻底。"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紧绷的气氛。
张铁山猛地站起来，皮靴踢翻了旁边的水桶，他恶狠狠道："今晚岗哨加两个人！"说完甩袖走了。
夜更深时，叶天躺在草席上，望着帐篷顶的夜空。
系统的异常提示在脑子里转，张铁山阴鸷的眼神在眼前晃，还有王大壮地图上的红圈——他摸出领口的地图，指尖划过最上面那个红圈，突然顿住。
那是座废弃的医院。
林疏影总说，末世最缺的是抗生素。
他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找个机会，该去医院转转了。
至于张铁山......
月光漏进帐篷，照见他藏在枕头下的军刺，刀刃泛着冷光。
有些戏，就算演砸了，也得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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