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队伍己经走出超市外半里地。
王大壮的烟屁股在脚边迸出最后一点火星，他搓了搓冻红的脸颊，故意落后半步凑到叶天身侧：“那老东西刚在货架后面数罐头，眼睛亮得跟饿狼似的。”
叶天垂眼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心里暗暗盘算着大壮的话。
系统半小时前突然跳出的任务提示还在脑子里嗡嗡响——【救援任务：保护目标人物——随行女孩陈美琳（当前存活状态：良好）。完成奖励：随机进化药剂×1】。
他余光扫过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陈美琳，小姑娘正用撕下的破损过膝袜包扎着膝盖。
“昨儿他让我搬汽油桶，说少一滴就喂丧尸。”王大壮的声音压得更低，喉结在粗布衣领下滚动，“要不是我媳妇还在他手里……”
叶天的手指在瓶身上轻轻一扣，藏在袖扣里的微型追踪器顺着指缝滑出。
他假装踉跄一步，矿泉水瓶“不小心”蹭过王大壮后衣领：“兄弟，这水你拿着。”
王大壮接过瓶子灌了两口，没注意到衣领处多了个芝麻大的黑点。
叶天盯着小黑点，系统仓库里的定位地图己经跳出红点——张铁山的营地、王大壮的位置、还有三公里外那架机械鸟的轨迹，此刻正像蛛网般交织。
“小心！”
碎石滚动的脆响惊得队伍一顿。
六只丧尸从废弃的汽修厂废墟里扑出来，腐烂的皮肉挂在骨头上晃荡，其中一只的半边脸还粘着没吃完的腐肉。
张铁山的刀尖“唰”地抵住陈美琳后腰：“王大壮，断后！”话音未落，他己经拽着陈美琳头也不回得往左边跑。
王大壮骂了句娘，抄起铁棍迎上去。
第一只丧尸的指甲擦过他肩膀时，他腿肚子都在抖。
叶天“慌乱”中绊到钢筋，整个人朝前栽去——眼角却精准锁住最近那只丧尸的脚踝。
“救我！”王大壮的铁棍砸偏，丧尸的獠牙咬向他手腕。
叶天在倒地瞬间翻身，军靴底重重磕在丧尸下颌。
“咔”的一声，丧尸的颅骨像被踩碎的西瓜，脑浆混着黑血溅在到处都是。
他反手拽住王大壮衣领往后一扯，第二只丧尸的爪子擦着王大壮后背划过，在粗布上勾出三道划痕。
“谢……谢了。”王大壮捂着狂跳的胸口，铁棍当啷掉在地上。
叶天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眼神扫过张铁山逃跑的方向——陈美琳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
系统任务提示又跳出来：【目标人物当前距离：27米。存活状态：良好】。
他弯腰捡起王大壮的铁棍，冲剩下的丧尸甩出个弧度：“跑什么？解决完再走。”
队伍重新整队时，李二牛突然挡在叶天面前。
这小子是张铁山的远房侄子，此刻正盯着叶天染血的军靴冷笑：“装得挺像啊？刚才那脚，比老子在黑市拳场见的还利索。”
“哥，这就是运气好。”叶天赔着笑，余光瞥见李二牛后腰别着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丧尸的血液。
“运气？”李二牛的手按在叶天肩膀上，指甲掐进肌肉，“老子看你是藏着本事不想交出来。”
叶天突然踉跄退后两步，捂着肚子边跑边说：“兄弟，我胃疼……那边有间药店，帮我找点药？”他指了指拐角处半倒的药店招牌，玻璃橱窗里还能看见褪色的创可贴广告。
李二牛冷冷一笑，跟着走进巷子。
当他的后背贴上药店的碎砖墙时，叶天的手肘己经顶在他喉结上。
李二牛刚要喊，叶天另一只手的军刺己经抵住他耳后：“张铁山让你来试探的？”
“你……你敢杀我？”李二牛的冷汗滴在叶天手背上。
叶天没说话，只是加重了军刺的力道。
李二牛的瞳孔瞬间收缩，喉结在军刺下滚动：“他说你搬罐头时衣袖鼓鼓的……怀疑你藏物资。”
“知道了。”叶天突然松手，反手敲在他后颈。
李二牛软成一滩泥，被叶天拖到井边。
井口飘着死老鼠的腐味，他把人捆成粽子，推进去时听见“咚”的落水声——井水深得很，足够他醒过来后慢慢喊救命。
灰狼帮的营地篝火在前方亮起时，张铁山正蹲在石墩上数罐头。
铁皮桌上的煤油灯被风吹得摇晃，把他脸上的刀疤扯成扭曲的蜈蚣。
“37箱，比预计多了5箱。”他捏着罐头的手指关节发白意味深长的问道，“叶天，你怎么做到的？”
叶天蹲在篝火边烤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可能超市里的罐头堆得深，我多翻了两层。”
张铁山突然站起来，刀尖挑起叶天的下巴。
刀锋凉意顺着皮肤爬进后颈，叶天看着他充满玩味的一笑：“张哥要是不信，明儿我带你再去趟？”
“希望你是真的好运。”张铁山收回刀，转身时皮靴碾过李二牛的空酒瓶。
营地里的人渐渐睡去。
叶天躺在草席上，盯着头顶的星空。
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追踪器，王大壮的红点还在营地角落闪烁，而张铁山的位置……正朝着三公里外的机械鸟轨迹移动。
夜风卷着细沙打在帐篷上。
叶天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陈美琳膝盖上的血渍，和张铁山刀把上的暗红，颜色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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