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避难所离得控制台的蜂鸣器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林疏影正在给医疗柜补充药品，手中的玻璃药瓶晃了晃。
她抬头一看，通讯屏幕上跳动着血红色的“未知加密音频”字样。
“叶队。”她轻声唤道，指尖刚触碰到暂停键，身后就传来皮靴踩踏金属台阶的声音。
叶天裹着一件袖口磨破的旧夹克，习惯性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此刻，他正俯身盯着屏幕上的乱码，沉吟了一会，说道：“试试倒放。”
林疏影调出音频处理程序，将转速调至0.5倍。
电流杂音中突然传出模糊的人声，就像有人把话塞进了反向播放的留声机里。
当那句“你不是真正的幸存者”从变声器里清晰地传出来时，叶天握紧了拳头。
“这是幽影的手段。”他后退半步，眉头紧皱。
这时他联想到之前在立交桥下看到的机械义肢，档案里“神经接口实验”的批注，此刻都在他脑海中一点点浮现。
“需要破译来源吗？”林疏影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
她注意到叶天捏着战术背心下摆的手指在微微收紧，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不急。”叶天突然笑了，拇指蹭过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手忙脚乱。文斌！”他提高声音喊道，“走廊尽头的资料室立刻探出一个脑袋应了声到，怀里还抱着本《末世信号追踪手册》。
“记录所有异常频段，精确到微秒。”叶天抄起桌上的战术手电，光束在周文斌胸前晃了晃，“李德顺呢？”
“他在检查西墙的红外探头。”周文斌推了推眼镜，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昨天后半夜有三只变异鼠撞坏了两个传感器，他说要换成防咬的钢网。”
“让他带巡逻队绕外围三公里，重点盯着废弃超市的通风管道。”叶天抓起墙角的战术背包，金属搭扣咔嗒一声扣上时，林疏影看见他背包侧袋露出半截银色注射器——那是昨晚系统奖励的强化药剂，还没来得及用。
“他们这是在试探。他们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对手。”叶天冷冷的说道。
林疏影望着他走向仓库的背影，心想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还有多少秘密？
深夜十点，避难所的应急灯转为低亮度模式。
叶天躺在检修层的行军床上，盯着头顶生锈的通风管道，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里出现。
【检测到目标身份：编号T - 02，隶属「X科研所」，建议立即清除。】
他猛地坐起来，额头撞在管道上，疼得倒抽冷气。
"系统恢复了！编号T - 02，隶属「X科研所」？"
“T - 02……”他摸出裤袋里的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燃，火光照亮墙面新贴的地图——立交桥、废弃超市、变电站，三个红点连成三角，正对着避难所的通风口。
第二天清晨，李德顺的吼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叶队！仓库有人！”
叶天抄起挂在床头的92式手枪冲出去时，林疏影己经先一步赶到。
仓库门口的水泥地上躺着一枚带血的绷带，那是他昨夜故意留下的——浸过变异丧尸的血，能混淆追踪者的嗅觉。
而通风口那个未锁的物资箱此刻敞开着，箱底的触发板陷下去半寸。
“在夹层里。”叶天踢开地上的碎木块，指关节敲了敲墙面上一块颜色略浅的钢板。
林疏影立刻退后半步，李德顺抄起扳手砸向钢板接缝，“当”的一声，金属板弹开，露出一个蜷缩的身影。
是个年轻女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左腕戴着银色手环，上面刻着“0 - REC”的字样。
她额头抵着膝盖，呼吸急促，显然被压缩夹层的压力阀震晕了。
叶天蹲下身，用枪管挑开她垂落的发丝——她后颈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一片扭曲的枫叶。
“零号样本回收员。”女子醒过来时，嘴角还淌着血。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像是喉咙里装了扩音器，“我的任务是带回失控变量。”
叶天的枪口抵住她眉心，另一只手按住她手腕的手环：“谁派你来的？X科研所？幽影？”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女子冷冷的笑道：“你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和我们这些实验体……没什么不同。”
林疏影的手指在医疗箱里紧紧攥住止血钳。
她看见叶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他动怒的征兆，但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紧闭双唇，目光扫过叶天身后的物资架，停在那箱未锁的压缩饼干上——正是昨夜她翻找的目标。
林疏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突然注意到饼干包装纸的折痕有些异样。
“带走。”叶天站起身，对李德顺挥了挥手，“关到隔离室，二十西小时轮班看守。”
女子被架走时，突然侧头对叶天笑道：“等他们找到你……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叶天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他呼唤出脑海中的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亮起，平时流畅的数据流此刻却泛起波纹，像被石子搅乱的湖面。
“系统……”他低声唤了一句，光屏突然闪烁起来，一行血字在中央炸开：
【核心程序异常，正在自检】
林疏影走过来时，看见他仰头盯着通风口，欲言又止，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头顶的黑暗：“我……真的是什么‘变量’吗？”
叶天的手指按在系统面板上，能感觉到那层冰凉的光屏下，有某种滚烫的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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